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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嘛,应该。”她顿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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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他一个小娃娃,人微言轻,简直自讨苦吃,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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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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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完了,高家把他看成别具用心的阴谋小人,崔家子弟把他看成大逆不道的叛逆。崔家的族长崔如柏,召开长老会议要活埋他。后来经长老们公议,抽了他一百皮鞭逐出崔家,伺堂里的家谱中,已把他的名字剔除,他再不是博村崔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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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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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七摇头叹息道:“他遍体鳞伤,由邻村的人拾来惠民局医治,那天恰好碰上我,我收留了他。可怜,一个小娃娃怎能养活自己?如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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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勾引他作贼,是吗?”她冷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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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七怪眼一翻,不悦地叫:“你这是什么话?我只告诉。他如何活下去的手段而已。同时,他养了两个月的伤,欠下的食宿费与药费,到何处来张罗?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终不能叫他卖身偿还,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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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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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就是族长崔如柏,家财万贯,但给他的只有一顿皮鞭,甚至要主张活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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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云一阵心悸,苦笑道:“虎毒不食儿,崔如柏怎么这样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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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族王,不能循私。这些道学乡绅,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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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你,小生明天再走一趟博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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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万别去,崔家谁也不承认有崔长青这么一个人,保证体碰钉子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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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崔长青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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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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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欠你一笔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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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混了半年,债已还清,有一天突然失了踪,年来无声无息,可能死了。公于爷,你怎么知道他?你找他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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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位朋友,托小生捎个口信给他,因此我来了,没想到却有这许多波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来了,小生无论如何也得到崔家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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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自讨没趣吧,没有人阻你。哦!你真要去,别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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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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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崔家取名的风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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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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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丁未成年,只有奶名与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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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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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这两个字,是他自己取的,他本名尚未取,奶名叫琪官,辈名上一字勤,下一字不知道。好象他兄弟数人,封上取名。他的身世我只知道这些,其他谁愿去打听?你如果到崔家去找崔长青,必定失望。说是找琪官,可能要被赶出来,最好不要去自寻烦恼。”林紫云颇感失望,冷了半裁,崔家既然已经将崔长青逐出家门,甚至从族谱中除名,还有谁关心他的死活?前往报讯,不反而令崔家的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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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到此为止,不再打算前往博村了。原来崔长青是个有家归不得的人,死在外地始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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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沉重地出了店门,突然心生警兆,有人跟踪,来意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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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余步,身后有人说:“公子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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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容转身,原来是邻桌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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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有何贵干?”她沉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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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步说话。”中年人说,含笑抬手向宝安寺方向虚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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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好奇,也心中纳闷,但赂加思索,便知来人定与崔长青的事有关,也抬手说:“大叔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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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气,公于爷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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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寺前,中年人又道:“请走东便门,在下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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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安寺占地颇广,偏殿后有不少静室,是安顿施主们的地方,经常有些有钱人家于弟来借住。中年人直趋最后一座小阁,揖客入厅。四周静悄悄,不见有人走动,连和尚也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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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亲自奉上一杯茶,落坐淡谈一笑道:“在下姓季,名健,草字远谋。请教公于爷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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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性林,不知季大叔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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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与崔长青交情如何?”季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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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但不知林公于知道他的下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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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如果知道,便不会前来找他了。季大叔与崔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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