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言心里犯嘀咕,嘴上没说什么,只交代煎药需要注意的地方,便以旅途困顿为藉口,补眠去了。
隔天,赵无言去看翟煜天,他气色已不若前些时候苍白,毒已经解掉大半。这几天再继续服用千年老参的药方,体内残毒应该就可以解干净了。
她提笔写了几张滋补身子的药方,“小闻,交代下去,照这方子抓药,用文火熬煎,一日两回,给将军服下。”
“是。”
小闻接了药方,赶忙去办。
赵无言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岁月并没有改变他,他依旧优雅冷艳,孤高卓绝。那美丽的脸庞此时有了些血色,而她知道闭着的眼一张开,她就会见到深如潭水的黑眸,平静时柔情似水,残暴时毁天灭地。
她早知道的,不是吗?而且她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那还坐在这儿干嘛?走人了!
赵无言深吸口气,缓慢起身,准备离去。
此时翟煜天却虚弱的呓语着,“云儿……”
赵无言愣住了。云儿?
她费力的维持呼吸平稳,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七年没听见这名字了,他总是唤她云儿……她闭起眼,告诫自己不能回头……
她摇摇头,从床边悄然走开,轻轻掩上房门,却听到房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柏瑞,进去看看你家主子。”
她半垂着眼道,便转身离去。
房里,翟煜天挣扎着下床,却是连被带人的滚落在冰冷的地上。“云儿……”
“将军,赵大夫已经离房了。”
柏瑞将他扶回床上躺好。
“她……咳!她有没有……”
翟煜天体力还没恢复。
“将军,先歇着吧,养好身体再说。”
柏瑞担心的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门外离去的赵无言,忍不住摇摇头。
赵无言优雅的在落香园喝着茶,欣赏园中落叶纷飞的美景,间或几只云雀飞过,更添萧瑟之意。
“赵大夫,我家主子醒来了,想当面向妳致谢。”
柏瑞没好气的说。这赵无言根本是庸医!拿个解药要花上旁人两倍的时间,连这些天将军喝药解毒,也都不去诊脉……要是神医都是这般德行,那天下的大夫都去撞墙算了!
赵无言闻言,没有反应,将小包药粉掺人茶水中,搅散,慢慢啜饮。
“赵大夫!”
他快吼起来了。
“我听见了。柏瑞,告诉将军,他这场病我没帮上什么忙,还在府内叨扰多日,言谢不敢。我想我今日就离府吧!还烦请你转告将军,赵无言感谢他的盛情款待。”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即起身转进屋内。
早该走人了,不是吗?赵无言随手拿起绣有雪中寒梅图的药袋,拎起小包衣物,一身简朴。从七年前,她就学会割舍。要舍得,才能走得远。
她收拾妥当,毫不留恋地起身,打开房门,却对上房门后一张艳丽的容颜及深如潭水的眸子。她心中一骇,倒抽口气,随即俏脸一凛,恢复镇定。
该来的还是会来!她盯着眼前有着魔性俊美的翟煜天。
她更美丽了!脸蛋还是像记忆中一样姣好,如秋水般的美眸,水嫩的肌肤,眉宇间有着成熟的风韵,眼波流转,艳光四射,不再是青涩的小女孩了……呵!他的云儿长大了。
“云儿。”
他的声音仍有些中气不足。
“将军大病初愈,应该多歇息。此次赵无言没帮上什么忙,理当就此告辞。将军多保重了。”
说完,她想绕过他,出得房门。
颀长的身子大剌剌的堵在房门口,他跨前一步,举脚往后一踢,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动作干净俐落,将赵无言与他关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