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趋前一看,但见竹林边脸色苍白得可怕,悄无声息!他……他该下会……
夏荷颤抖的伸出手,往他鼻下探去──嘎?!没有……没有呼吸?!天──竹大哥死了!他死了!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死的!他不会就这么死一了,不会的──夏荷心跳得厉害,双手抚住自已的心口,大口的吸着气,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她咬着牙,颤抖地再次伸出手住他鼻下探去……
还是没有呼吸?!天啊──等等!有一丝很弱很弱的气息在纤纤玉指上吹过──他没死!太好了,竹大哥没死!夏荷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用手背拭去,绕到屋外,在后边找到他的"厨房"。一些锅碗瓢盆堆在房子后边,很多是破了边、缺了口的;她选了只勉强还能看的碗,在旁边的水缸舀了水,进到屋内。
"竹大哥,喝水。"看他嘴唇干裂成这样,八成是多日末进滴水,更甭说吃饭了。
夏荷将水倒进竹林边的嘴,但水立刻从嘴角流下。她又抬他不起。只好将手指沾水抹着他的唇,希望能让他好过些。
天!他身上怎么这么烫?看来竹大哥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如果她没来看望他,恐怕他就要──夏荷看着本来高大魁梧的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勒,再想到他生了重病却没人知道,孤伶伶的躺在简陋的小屋内,不知不觉,泪就滑落了──
第三章
夏荷将手指沾水涂在男人的唇上,男人似乎有感觉,唇瓣很轻微的动了一下。夏荷将手指再沾点水,这次是伸入他的嘴。玉指一入嘴,男人便像是人旱逢甘霖般吸吮起来,夏荷红了脸,急忙想抽出,但她又想这不是害羞的时候,于是她红着脸,让手指留在男人的嘴里,任他吸吮。
等手指上的水差不多被吸干了,她就再沾一些水,反覆将手指伸进男人干渴的嘴内。床上的病人似乎因这水而呼吸顺畅了起来,夏荷终于听到他的呼吸声了。
她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死。
喂水告一段落后,她将大包包里自己的棉袄拿出拆开,变成床小棉被,再将竹林边身上的薄被拿下──她这一看,忍不住倒抽口气。难怪他会气若游丝了,他身上全是伤,小腿、大腿、腹部、手臂全都沾上血迹,那小腿的伤口还血红红的,没收口呢;大量血迹沾粘在身上及薄被上,红黑色的血块看起来怵目惊心。
他一定是打猎受了伤,又没好好照顾,加上下雪,这屋子又不能保暖……不用说,他一定也好几天没吃饭了。怎么就这么躺着呢?他不找大夫吗?他──没有家人吗?夏荷鼻子酸酸的;看这屋内,他怎么会有家人呢?哪儿来的家人?她立刻到屋外的炉灶生火,煮了一锅开水,卷起袖子,抽出自己的手绢弄湿再柠干,仔细的将伤口上的血迹擦掉。有些伤口尚未结疤收口,她就将周围弄干净,再将庄主的白袍撕成条状,细细的将伤口裹好,等明日再从尹家庄带些伤药过来。
待处理完他全身的伤口,一盆热水早变成温冷的了,庄主的白袍也尽数绑上了他魁梧的身躯。她将他的粗布衣衫换下,再穿上庄主的衣服──还好庄主也长得高大,衣服合他穿。
她将庄主的袜子套在他赤裸的脚丫子,再将自己拆开的棉袄盖在他身上,上头再盖上原先那条薄被,心想这样至少可以温暖一些。
夏荷往屋外倒出一盆又一盆血水,将屋后边的炉灶整理一下,把带来的饭菜热上。看屋内还有一小包白米,她便淘了些米,加上自己带过来的热汤、剩菜,煮成一大碗杂菜肉粥。她小心地将粥端进屋内放在桌上,摆上筷子、汤匙,再用陶碗装些热水放在旁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人,感觉他好像舒坦一些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