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为任俊、别勒古纳台兄弟互相介绍后,众人暂时在一块平地上围坐休息,其他战士们分工合作,点燃篝火、为负伤的战士包扎、搭建营帐,忙得不亦乐乎。
客套道谢的话说了几句后,得知深末桓已被元越泽宰掉的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欣喜万分,后者叹道:“颉利的主力军从主动优势变成丧家之犬般四下逃亡,虽然侥幸保命,却再非大草原上从未尝过败绩的无敌大汗。而元兄三位的成就前无古人,威名更将震慑草原,无人能敌。”
任俊问起此役统计,突利答道:“我刚刚与革将军谈过几句,我们三方伤亡约有四千,颉利一方死亡至少两万五千人,其中契丹人和背叛我的人居多,因为他们的韧性比金狼军差上许多,金狼军死亡人数该有一万上下,这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别勒古纳台冷哼道:“可惜还是没能将颉利本人或他的有生力量消灭。”
元越泽仰望壮丽的星空,似能直望至苍穹的尽极,淡淡道:“如今铁弗由和阿保甲尽去,幽都东北都将是你们的地盘,加在一起并不比颉利或统叶护小,别勒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颉利与我之间的恩怨尚未完结呢。”
突利闻言,双眼顿绽冷酷厉芒,可知遭遇偷袭,差点没命的他对颉利的痛恨有多深。
别勒古纳台朴拙雄奇的脸容变得像岩石般坚定,双目亮起异芒,闪闪生辉,平静的道:“坦白说,我们两兄弟一向目中无人,却不得不承认众位都是超凡之辈。元兄的勇悍已超越凡人的层次,我可以肯定中原异日必经由你的手一统,我兄弟就在此以祖宗之灵发誓,全力支持你。”
元越泽微笑道谢,突利却大笑道:“异日草原老大可是小弟,别勒兄两位若不嫌弃,可屈就小弟之下。”
几人又爆起一阵大笑,停下来后,跋锋寒皱眉道:“颉利这次的退兵很古怪,与平时的他一点都不符合。”
别勒古纳台沉吟道:“根据可汗受到偷袭的情形看,我猜颉利定是还有后手,用以对付元兄,只不过这‘后手’出了乱子,没能及时出现力挽狂澜。”
元越泽心念一动,从刚刚别勒古纳台评价他时说的“中原异日必经由你的手一统”而不是“中原异日必定被你统治”可以看得出此人相人本事非同小可,经他一提醒,元越泽脑海中轮廓开始清晰起来,心忖莫非是颉利要请出刘昱却被拒绝?
此时帅帐已搭建完毕,有战士过来恭敬邀请几人入帐享用酒菜。几人起身,先陪突利与没有离弃他的大酋将领们巡视各营。此刻全军大事庆祝,簧火处处,战士舞刀弄枪,把臂高歌跳舞,烤肉的香气弥漫整个营地,充满胜利的气氛。激励士气后,突利带领众人返回主帐。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突利手下的大酋们都是对元越泽敬若神明。不但因他与跋锋寒、任俊率领粟末弱兵力抗颉利大军的壮举而心生敬佩,更因他的一位妻子随意出手就可将濒死的突力救活而感叹。
痛饮过后,众人各自睡去,突利拉跋锋寒到一边,不知说些什么,元越泽则带着黑王独自出帐,来到离营地百多步外一座小山丘上,一边与黑王通灵交流,一边凝望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突利熟悉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道:“元兄在想什么?”
元越泽苦笑道:“只是一些无趣儿的事罢了,比如生命为何物,人死后又会到哪里。”
突利一呆,来到他身边席地而坐,道:“这种事最好不要经常考虑,因为头痛死也不会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不好,还会入魔。”
元越泽失笑道:“这是我自懂事起,第一次因无事可做而想起这类问题,突利兄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