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径亭踏的细步,心下觉得这种场景确也称的上是壮观了。看着将一个个粉艳女子抱在怀中的男人们表情颇是猥秽,心道:“这儿和‘醉香居’的后半进真是天壤之别。”后半进那儿除了‘香园’、‘北园阁’外,还座落着夜君依等名妓所住的小楼,环境幽雅,进出人等不是权贵富介便是饱学之士。真是应了那句话——往来无白丁。
苏莞芷的‘北园阁’虽然也在“醉香居”,但那里幽静得仿佛是人间仙境,仿佛同眼前的“醉香居”隔绝了般。而风流士子们的眼中,花厅这儿只怕连‘北园阁’泼出来的脂粉残水都不如,但却照样熙熙攘攘,日进斗金。
这么两个决然不同的世界在‘醉香居’竟同时存在,相应弥章。它们的主人,也就是萧径亭几日来未曾谋面的穆夫人,真是胸怀锦绣啊。
第一章:君依做戏(上)
萧径亭在看别人的时候,更多的人也在看他。在她们眼中,萧径亭仿如临风的玉树,竟像股清新的凉风,把这花厅的纸金迷醉也冲淡了许多。姑娘们的眼中本尽是黄白之物,此时也换上涟漪异彩。
“公子是头回来吧,要不公子这等人品奴家见了,只怕一辈子也忘不了啊!”一老鸨妖娆过来讨好,道:“公子想要怎样的姑娘作陪,奴家这里的姑娘总有合了公子意的。”
萧径亭识得这老鸨叫做张嬷嬷,是管醉香居卖身妓的老鸨,在醉香居门面招呼客人。当下道:“在下未来金陵之前便曾听说夜君依小姐歌喉仿若天籁,今日特来拜会,麻烦嬷嬷前去通报一声。”
“公子当真好眼力,我们的夜姑娘那曲子唱出来真是会听醉了人了,只是不巧的是今夜已经有人约了夜小姐在‘香园’弹琴唱曲了,我们夜不好坏了规矩了,您说是不是?”张嬷嬷见萧径亭闻言后面色也无不快,心中仿佛不愿让他扫兴,当下道:“我瞧公子模样只怕是专门来见夜姑娘的,别的姑娘说来也好,但恐不入公子眼,所以奴家这就去给您探探,约夜姑娘的那位主还没到那,若是不成,公子只好明日再来了。”
萧径亭心中暗赞醉香居的嬷嬷果然了得,她口中所说约了夜君依的那人只怕便是下午夜君依口中的那位李公子了,递过一方元宝,道:“有劳嬷嬷了。”
张嬷嬷唤来一漂亮女子,让她陪着萧径亭在厅上一桌子用茶点,自己方才去打理。那女子懂得也甚多,诸多事情说到嘴里有很是有趣,只不过见萧径亭如此人品,心中爱慕,所以话中也不由露出妩媚。
正谈间,忽觉门口一阵喧动,进来两位年轻公子,前面那位大概是熟客,进来打理应付得挺是老练。面目清秀举止也颇是高雅,一身白色长裳,手握一玉扇,看来极是潇洒。但在萧径亭眼中还是看出了他得一丝收敛谨慎。
“我们楼里也是到了近两年才开始唱得北方曲调,公子莫非是北方人吗?奴家瞧着不像,按奴家想法,公子如此神仙般的样子.......公子....”那女子正说间,发现萧径亭的目光投在了门口,也瞟了一眼,道:“公子莫非认识李公子吗?”
“他便是今晚约了夜小姐的那位李公子吗?”萧径亭问道。
那女子仿是醋意甚浓地嗔了萧径亭一眼,怪他在她面前提夜君依,但仍道:“嗯,李公子之前几乎天天来捧夜姐姐的场,倒是他后面的那位公子是生面孔,想来也是很有来头的吧,那位李公子可是金陵节度使的独生子那!”
“哦?”萧径亭心中嘀咕,金陵节度使可是天下最肥的一方诸侯了,下辖有杭州,金陵等几十府,辖区几乎占了大半个江南。想此,萧径亭不由稍稍细观了那位李公子后面的那位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