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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霄没事干,不觉跟着她的手也去盒子里摸了一个——咬第一口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糖浆根本掩盖不了山楂本身的酸味,比樱桃还酸!
他居然又上一次当。
吐出来不雅相,他勉强咽了,剩下的大半个糖山楂扯了张宣纸包起来就想丢掉。
莹月一眼看见,忙把他拦住:“你才吃一点,丢掉多浪费呀。”
她从前都没有这种零食吃呢。
方寒霄皱眉示意:酸。
莹月犹豫一下:“给我吧。”
从前日子拮据的时候,偶尔过节分到一点新鲜吃食,她跟丫头们也不是没有分食过。
但方寒霄不知道,他近乎有点发呆地看着莹月把他咬剩的糖山楂拿过去吃了,心里剧烈地跳了一下——他又想欺负她了。
并且他觉得不能怪他。
她这样撩他,很过分的。
他刷刷写一行字,叫她看:你可能真有了。
莹月含着山楂:“啊?”
方寒霄写:这么酸,你这么爱吃。
莹月不懂圆房的真实含义,但孕妇爱吃酸的调笑她能领会到,家下人说起这个并不会特别避讳。
她看明白了,跟方寒霄是气不动了:“——我没有特别爱吃,是你浪费粮食。”
方寒霄勾着嘴角,只是笑,一看就很坏。
莹月无奈地摇摇头,初见的时候他明明才不是这样,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吃掉三颗糖山楂的时候,方寒霄又敲车厢,这次是修补笔的地方到了。
莹月以为来的是那种文墨铺子,下来以后才发现居然是售卖首饰的。
她想一想明白过来,一般笔杆断了就断了,没有必要修补,她这支笔是玉制的,文墨铺子里也修补不来,金玉类的来首饰这里说不定还有办法。
他们进去,方寒霄在外貌上很能唬人,一看就是高门大户的贵公子,又是带着女眷出门,那必然是撒钱来的,掌柜的亲自含笑迎上来了,先请他们到一边雅间坐下奉茶。
方寒霄把断掉的笔给他,莹月在旁帮忙说明,说想把笔补一补。
“好玉。”掌柜的接到手里,先赞叹了一声,然后凝神想了想,才道:“爷,少奶奶,这笔若只是要重新连起来不难,或自里面钻孔,或从外头镶金,总能连续起来,不过,这毕竟是玉,熔不得化不得,这样的手段只为不得已的弥补之法,您以后把它摆着观看,那是看二十年也不会有事,若是还如从前般使用,恐怕——这个,用当然是能用的,只是小人不敢保不会再次发生断裂。”
方寒霄并不以这么支笔为意,看莹月对着发呆心疼,才要拿出来补的,听掌柜的这么说,就只是点点头。
莹月倒是很为可惜,不过她也不会勉强人,就道:“请你尽力修补吧,以后我们小心点用。”
她说着就要转头问石楠拿银子,一边想问掌柜的多少钱。
方寒霄把她的手按下,目视掌柜的,敲了敲桌面。
方寒霄挑的这一家首饰铺子很为阔大,能在这繁华地段开得起这么大门脸的,掌柜的都是一等一的人精,此时已看出来方寒霄口舌当有不便之处,一个字也不问,而心领神会了他敲桌的用意,立刻满面笑容地站起转身,须臾功夫就捧了两大本册子来,交给石楠:“请奶奶随意挑选。”
石楠半不解地摆到莹月面前,莹月同样不解地一翻开,主仆俩眼前都是金光闪耀——原是本首饰册子。
里面全是精心绘制的各类钗环,掌柜的还在旁解释:“如果爷和少奶奶有什么想要的样式,是这册子上没有的,都可以额外吩咐小人,鄙店必尽力为贵人们打制。”
“我——”莹月想说她都不要,她不觉得自己缺这些。
但方寒霄已然把头凑了过来,他一眼见到第一页上的一对玉制玉兔捣药式样的耳坠,伸手就在上面点了点。
掌柜的忙介绍:“爷好眼力,这一对耳坠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费了拳头大的一块料才磨出来的,爷看这玉兔的眼睛都不马虎,镶的是红宝,都是精选的好料子,因难得,鄙店只制了这一对。爷若有意,小人这就把实物拿来您细瞧瞧。”
耳坠再大也有限,哪里用得着拳头大的料,这是店家虚夸之词,方寒霄心里有数,也不怎么把掌柜的话听到耳里,只是又看一看兔子用胭脂点的红眼睛,再看一看莹月,就笑着点了头。
掌柜的便往外走几步,吩咐了外面候着的伙计,片刻功夫,一对玉兔耳坠就送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