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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瑕又沉闷无话,许久才道:“私下里,我已见过皇上。”
“……”
赵潋笑不出来了,“你又背着我。”
“我,并非有意。”君瑕欲解释。
赵潋伸掌,将他的话堵回喉咙里,“不必。我知道,即便哪日你红杏出墙,在外头有人,只有你想,你可以骗我一辈子。”
君瑕皱眉,“不会。”
“不会骗我,还是不会红杏出墙?”
君瑕定定地看着她,“都不会。只有莞莞。”
赵潋撑着额头,犯晕了不欲多吃,君瑕便让人将饭菜撤了。
她听着动静,朝窗外看了一眼,银白如素,鹅毛飞絮,渺渺飘荡,如轻纱被风吹舞。
她支起南面的轩窗,晶莹冰凉的雪花落在眉睫上,融化成水。
赵潋欢喜地回眸,“弈书,我们出去踩雪好不好?”
君瑕便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看得赵潋心虚,将肚子捂了捂,“我多穿点,好不好?”
君瑕没法拒绝,缓缓点头。
赵潋便欢喜地取了挂着的猩红貂裘斗篷,君瑕替她系上了红绸带,赵潋笑着拉着他的手,走出房门。
一天一地的银白,琼枝玉树尽态极妍,宛如素帛佳人。
赵潋贪心不足,任由红色长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她笑道:“不行,我要出门玩!你陪我!”
君瑕从身后抱住她,声音不自觉轻柔:“莞莞,我会平安归来,很快。”
赵潋仿若未闻,腰身轻轻扭了扭,“出门嘛,好不好?”
他屏息凝气,“好。”
于是赵潋得逞,将人挽着骗出了门,一面踩着雪,赵潋道:“我近来总是在想我们之间的事,君瑕,你四月来的汴梁,才半年而已,我们成了婚,孩子我也给你怀上了……你说是不是太快了点?”
君瑕慢慢扬了唇,“不快,是十一年,不是半年。”
赵潋又笑着问:“我听说,你曾经将瞿唐狠狠揍了一顿?初来汴梁之时肯定没少吃醋罢?”
君瑕回眸,与赵潋对视了一眼,看得巧笑嫣然的赵潋心跳漏了一拍,他道:“是醋了,醋得很凶。我便是听到你要嫁瞿唐,才不顾一切来汴梁。”
“你知道他人不行?”说到瞿唐,赵潋回忆起来,只能道一句,好险好险。
君瑕道:“其实是,任何人都不行。”
“除了你?”
“嗯。”
今日的君瑕很不同,有问必答,非常爽快。
赵潋心里冒着甜蜜,嘴上却嗤笑道:“我才不信,你忘了你当初怎么想着撮合我和于济楚的了?”
君瑕便又不答了。
决定如何,那是一回事,心里如何想着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即便他有意撮合赵潋与别人,也仍然觉得,这世上当真没几人配得上他的公主。
一转眼,汴梁最大的酒楼赫然在望,酒招旗凝了冰,恹恹地垂头耷脑。
一阵风过,雪花旋舞,赵潋挽着君瑕的手已像是一坨冰,出门时走得急,忘了带上手炉,君瑕握着她的手缓缓揉搓,放在掌心哈气,现在的他恢复了体温,手掌温暖,甚至滚烫,一直暖到心里。
赵潋笑道:“可惜啦,我现在有了娃。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等将来我也能骑马的时候,我想和你赛马?”
君瑕的眼皮微微掀开,“记得。”
赵潋的手指为他拂落肩头的素雪,曼睩道:“可惜了一直没有机会。若是……将来我还可以同你一起骑马,一起出游,一起踏青么?”
君瑕的呼吸缓缓凝住,“可以,随时都可以。”
赵潋也加重了呼吸,忍不住心头酸涩,重重地扑到他的怀里,将他的腰紧紧搂住。“等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们的孩儿都出世了……又说不定,他都会爬,会走,会喊人了……战场上瞬息万变,我怕。”
君瑕本想笑起来,安慰她几句,但是赵潋哭得认真,他也就只压住了她的香肩,胸膛轻轻一震,“上次应该让你见见,我是如何赢了卫聂的。”
一阵风来,赵潋悄悄一哆嗦,撇嘴道:“那次是侥幸,我才不信你真能有把握赢了卫聂。他战无不胜,除了上回被师父骗吃了一回亏以外,还没被人占去什么便宜,那还是师父筹谋已久,利用卫聂的信任骗了他。”
两人都沉默无话了,赵潋的肩膀还在颤抖,君瑕慢慢意会到,赵潋不是害怕,而是冷,语调不自觉沉了下来,“莞莞,我们回去。”
“我不。”赵潋支起头,脸颊不施粉黛,却素而清艳,“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一个你可能不敢去的地方。”
君瑕不戳破,但心中隐约猜到是哪儿。
他任由赵潋握着手抓去。
这是冬月的汴梁,滴水成冰,长街短巷,人烟稀少,转过繁华之处,更是罕见人迹。
愈来愈近,君瑕的呼吸也不自觉放轻了又加重,心跳声,开始不规律。
赵潋指着这一幢幢美轮美奂的屋舍,冲他回眸盈盈微笑,将他拉到近前。原来她今日早有准备,出门时还不忘了带上钥匙,轻而易举地便开了门。
“还记得这里罢。”
怎么会不记得。
同往日一模一样。
赵潋见他仰目盯着那幅“千里婵娟”的楹联,忍不住清咳一声,“这里当年成了一片废墟。但汴梁这么繁华的城池,留下这么个废墟不大好看,母后便一直说,朝中官员太多,不如将这个重建,打赏重臣。我便哭着闹着不许,我说,一定要建得同以前一模一样,而且,只能是谢府,是我的婆家。纵然我还没嫁给谢弈书,但名分在这儿,不可轻慢。那年,我才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