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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不可察地暗皱眉头,脑中隐隐地想到他那些温柔蜜意的时候,替她买红糖姜茶,替她置办花冠霞帔,替她烧暖手小炉的时候,他确实像别人姑娘口中的温柔佳公子。但元绥又万分明白,他再也不会对自己好了,说不来心尖什么滋味,只晓得那颗心不住往外冒着酸意。
璩琚也不过是看了她一眼罢了,哼一声冷笑,折身往行宫而去。
秦冠玉一路跟随璩琚而来,见状,心中也了然几分,对那等朝秦暮楚、无情无义的女子,任谁都是唾弃的,他也没给元绥好脸色,脚步急切地追随璩琚入门。
赵清在房檐下打了个瞌睡,才等到皇姐的马车,他们停在榆林之外,广袖红衣的赵潋先下马,再去牵车里的君瑕,君瑕今日与谢珺倒是同一身白袍,衣摆飘逸若云,轻盈似无质,衬得那修长绝美的身姿亦如瘦竹荻花。
两人并排而行,一个清媚灼然,一个丰神俊逸,便仿如神仙眷侣。
但这宫宴是太后设下的,赵潋本在坊间有传闻说与她家的门客不清不楚,眼下又相依相偎而来,除了公然打脸太后之后,更多的却是让人惊奇。
莫不是公主不想与谢珺定亲,故此带上家中珍藏的美人,来给谢珺一个下马威?
倘若是谢弈书还是个有骨气的男儿,碰上如此行径的公主,纵有十年婚约只怕也接受不来罢!
因而诸人本来只是看元家的好戏,这一回好戏成双,忒热闹了!此行不虚!
赵潋一手挽着君瑕,一手把完着腰间红绳丝绦,只摩挲了几下,不过君瑕还是留意到,那是一串红珊瑚珠,微微皱眉,赵潋一心扑在他身上,连身旁的指指点点都半个字没听进去,一见他皱眉,便忍不住解释。
她将红珊瑚珠从腰间解了下来,“这个本是我从谢珺身上扯下来的信物,今日要拒婚,只得做得明白些,等我当堂拆穿了冒牌货,就把这串珊瑚珠送出去。我想还是留给阿清,他是小皇帝嘛,其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君瑕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信口道:“莞莞,传家信物在民间话本里,常是传给儿媳妇的。”
“呃?还有这一说?”不知为何,谢珺在她心里还是十三岁半大少年模样,赵清也才十岁,这两人站在一起……她猛一摇头,竟觉得脑中颇有画面了,一时面红耳赤。“那、那我该怎么办?”
君瑕微微敛唇,从她手中将红珊瑚珠摘下来,放入赵潋的荷包里,“既然给了你,便是要你贴身放好,你若转手赠人,岂不是白费了……一番苦心。”
赵潋愣了神儿。
“皇姐!”
赵潋还没来记得说话,身后的小皇帝便急匆匆地桥上急冲过来,欢喜雀跃,不知遇上了什么好事。
赵潋差点让他撞倒,幸得赵清及时刹住,他嘿嘿两声,笑容明朗如旭日。
“皇姐,朕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破天荒地,她家小弟也知道礼数了,赵潋很满意,弯腰笑着问:“你要送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赵清看了眼君瑕,又将目光转到她的脸颊上,笑容狡黠得像只偷着鸡的小狐狸,眯眯眼,勾勾手指,等赵潋疑惑地将耳朵附过来时,赵清凑过脑袋,悄声道:“那冒牌货昨晚趁夜入宫,与太后密谈,也不晓得谈了什么,后来母后让他歇在一处寝宫了。朕命人一路跟着他,连上茅厕都没有放过,果然便发觉了一些蛛丝马迹,等会儿在堂上朕昭告众臣,皇姐你便晓得了。”
第63章
赵清的神秘让赵潋莫名其妙, 但小皇帝在她这个皇姐面前素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能让他如此得意的, 想必是发现了一桩大秘密。
里头钟鸣三声了, 作为皇帝,赵清只好清咳一声, 摆了个谱儿,挥袖往回走。
赵潋朝君瑕望了一眼, 对方也正笑着看她, 赵潋满怀的忐忑和不安,犹如坠入温泉之中, 被纾解开来, 她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示意别怕, 无论如何有她在。
君瑕承情,却笑着不言语。
赵潋赶来赴宴,还带着君瑕一道, 便是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母后对她一番关照之心,虽是出于善意,但,今时今日她没法答应母后同谢珺成婚, 更何况那人还是假的。
文昭公主携其门客从正殿大门入内时, 聚拢了大片惊异之色。
“这便是那位君先生了……”
“近来在汴梁名声很是响亮啊,也不晓得谢弈书当年留下的《秋斋断章》还剩多少章啊,此人不是池中之物。”
“公主竟将他也一并带来了……”
众人摇头, 纷纷怔然望向太后,以及稳坐酒席上首、正执杯遥遥望来的谢珺。
这位钦定的准驸马,脸色和悦,并没半分不满。
他与君瑕的装束大类相似,都是一袭云白,三尺素雪绕身。但两人气质绝不类似,谢珺是皎若灿月,华彩如虹,君瑕是林间清风,自有那么股不拘泥于形、超然物外的旷世之感。但再要仔细一瞧,眉眼鼻唇,其实竟有三四分相似之处。
照民间说书人看来,君瑕仿佛就是公主照着谢珺的模子找来的一个替代品。但两人一照面,出现在同一屋檐之下,又教人觉着,仿佛这位谢珺,才是照着君瑕生的一个赝品,品貌都仿佛次了些。
真是奇也怪哉。
太后脸色不愉,朝赵潋直蹙眉。
赵潋却犹若不察,将君瑕安顿在席间,自去朝太后行礼请罪,“母后说可携家眷入内,儿臣也带来了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