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楚姮也知道待客不周,于是忙让溪暮濯碧撤下饭桌,重新起锅。
冯河闻言,一摆手道:“蔺夫人不必麻烦了,就两件事,我禀完便走。”
他从怀中拿出之前的瓷瓶,放在桌上:“据徐大夫所言,这是一种名为‘无情’的剧毒,以砒霜鹤顶红一剑封喉等毒药炼制,并且,只有在清远县的赌坊才能买到。”
“赌坊?”
“只有清远县的赌坊。”冯河冷漠的重审一次,并简单讲述了一下毒药来历。
要炼制“无情”,有一种草药只在清远县境内生长,而这毒药,最开始也是徐大夫的同窗研制。他的同窗将药方卖给了一个赌坊老板,后来去世。都说他是作孽太多才会早逝,但实际如何不得而知。不管怎样,这名为“无情”的剧毒,便在清远县赌坊流传,号称免费给那些赌的倾家荡产的赌徒使用。
毒药的渊源与本案并无关联,蔺伯钦眉头一拧,直接问:“可查到是谁在赌坊买的‘无情’?”
冯河点了点头,沉声作答:“正是望州知府,陈子扬。他是在上次蔡高义一案的时,亲自去赌坊买的。”
赌坊老板一开始还不肯说,要不是冯河用剑指着他脑袋,还探听不到这个消息。
杀正妻,扶姨娘。
的确是再寻常不过的案子。
只是凶手是当今望州父母官,这点就棘手了。
然而棘手的不仅仅是这件事,冯河从怀中又摸出一件东西,说出的话直让蔺伯钦和楚姮怛然失色!
“这是当时陈知府买毒药时,所给的银子。”
一锭银元宝,躺在冯河掌心。
银元宝整整十两,正是……火耗后的官银。
正文 116.寄信
当下蔺伯钦便想到了碧水寺的案子。
玄明大师和清慧当初一口咬定,说那银子是香客捐赠,不知来历。可陈知府却在暗中使用火耗后的官银,他隐约觉得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楚姮眼珠子一转,立刻道:“若陈知府当真私下挪用朝廷官银,可在府衙户房账本查看。”
蔺伯钦摇摇头:“现在户房是由赵琦分管,我根本接触不到。”
“这有何难,偷偷摸摸溜进去呀!”楚姮朝他一笑,目光在冯河身上逡巡。
冯河:“……”
这女人,就想让他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蔺伯钦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可事关重大,他不敢马虎,想了想,道:“我想审问碧水寺的僧人。”
楚姮和冯河对视一眼,等他继续说。
“明日,我查明账本存放地点,会给冯河一份府衙户房的路线图,届时冯河便可以跟胡裕杨腊里应外合。期间我称病抱恙,暗中回清远县。”
陈知府根本就不可能猜到蔺伯钦竟然如此胆大,私下查他。
可越危险往往越安全,楚姮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说:“我与夫君一起。”
蔺伯钦蹙眉:“姮儿,不要胡闹,这几日你就待在家中。”
“那可不行。”
楚姮早就想好了说辞,“若你中途在清远县被抓,消息传到陈知府耳朵里,我岂不是被瓮中捉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跟着你一起,就算半道出了什么事儿,我也好赶快溜走……嗯,溜走去找救兵。”
冯河听到她这番话,“嗤”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夫妻情深,这么快就想好对策,准备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蔺伯钦以楚姮安危为上,至于她是不是想跑路,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如此说来,带上楚姮也无妨。
三人又商讨了一会儿,这事儿便这么敲定了。
冯河走后,楚姮和蔺伯钦洗漱上榻,免不了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事后,楚姮依偎在蔺伯钦怀中,轻轻抚摸他下巴上长出来的浅浅胡茬,道:“云氏死前,曾跟我讲述过她与陈知府相知相识的过程,说来,才子佳人,一见倾心,倒与话本子里所写的风花雪月般动人。”她语气转低,有些沉闷的问,“夫君,皆说世间男子皆薄情,你会不会有一天,等我人老珠黄,就对我也再无情义了?”
蔺伯钦皱了皱眉,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沉声道:“不许胡思乱想。更何况,你我二人从未一见倾心。”
甚至称得上相看两厌。
楚姮忍不住低低笑出声:“好像是哦。”
既然不是像话本子里那样的开场,那定然是个美好的结局。想到自己将来的身份终会揭露,蔺伯钦的脸色一定会格外好看,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搬去公主府,平安喜乐过完一生。
夜深人静,小心思总会想的格外多。
楚姮抿了抿唇,忍不住轻轻问:“伯钦,如果我有事情瞒着你,我是说如果,你会不会生气?”
“什么事?”
“好事儿!”楚姮咯咯一笑,要让他当驸马爷,这当然是好事啦!
蔺伯钦听她语气欢快,便知道不打紧,莞尔道:“只要不违背朝廷律法,仁义道德,我都不会生气。”
得到他这句保证,楚姮松了口气,甚至十分欢喜的抬起头,咬了口他的下巴:“放心好啦,你夫人清清白白,从未做过什么坏事。”
“我相信你。”蔺伯钦低头摸了摸她的发,温言道:“夜深,睡吧。”
楚姮在他臂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随即闭上眼,一夜好梦。
翌日。
蔺伯钦便一大早去了府衙。
他和杨腊胡裕说了计划,便开始套赵琦的话。赵琦为人还算聪明,但是个实心肠,蔺伯钦稍微找了几个借口,便得知望州府衙税收账本,就放在户部的右墙柜子里。
到了下午,蔺伯钦便谎称身子不适,去向陈知府告假。陈知府本就不想看他在眼前乱晃,看他面色苍白,连连让他快些回家休养。
蔺伯钦到家后,楚姮早就备好脚力极好的马匹,两人乔装改扮,绕了一段路,从北城门离去。
两人共乘一骑,速度也不慢。
别看蔺伯钦一股子文人气,驾马却十分稳当。经过一处斜坡,惯性作用之下,楚姮忍不住往后一靠,后背贴着蔺伯钦平坦结实的胸膛,让蔺伯钦心头一跳,随即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楚姮瞬间觉得四周的呼啸而过的风小了不少,天气很冷,可蔺伯钦的怀抱那么暖。
暖过繁复华贵的锦被狐裘,暖过深宫中单薄的四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