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
酒伙计话未说完,杨梦寰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他这失掌举动,可也把酒伙计惊得一呆,手一松,一把细瓷茶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杨梦寰定定神,看满座酒客数十道眼光都集射他身上,赶紧镇静下心神,装作若无其事,淡淡一笑问道:“我的朋友,走的时候可留下什么话吗?”
酒伙计还未得及答复,他又加上一句道:“我那朋友是什么样子,大概有多大年龄?”
酒伙计听他问的奇怪,皱皱眉笑道:“看样子有五十出头很矮很瘦,你相公刚刚进店不久,他就来了,一直在你对面坐着,怎么,你们不认识吗?”
杨梦寰转头看桌上,果然对面多了一付杯筷,桌案一边,隐现字迹,一望即知,是用金刚指之类的功夫刻在桌上,妙在浅的仅可辨认,只见写道:“玉人无恙,尽可放心一醉。”
下面既无署名,也未留暗记,这就闹得杨梦寰莫名其妙,搜尽枯扬,想不出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这两三个月的江湖历练,连番奇遇,使初出茅庐的杨梦寰增长了不少见识。来人既如雾中神龙,自己想都想不出一点头绪,要想从酒保口中探得消息,更非可能。索性不再多问,掏出一银子,放在桌上,暗运内功,随手抹去字迹,对酒保笑道:“这银子,赔你摔破的茶壶。余下的就赏了你吧!”说完话,径自出
这地方紧靠渡口,出了店就到江边,放眼望赣江,浪花滚滚,渔舟点点,渡船频繁,杨梦寰徘徊渡口,直到红日西沉,天色入暮,仍未见一轮马车驶过,不觉心中焦急起来,脑际中盘旋着流霞琳的音容笑貌,怅怅愁怀,别有滋味。这时他才觉到,娇痴无邪的沈姑娘,在他心中占的地位是那样重要,数月里日夕相处,不知不觉中,情愫已生,要不是沈姑娘芳踪失去,也许杨梦寰感觉不到他已对沈师妹深植情苗。
这时,他已完全浸沉在怀念愁绪之中,行至江岸,忘记了已入深夜。
突然一阵辘辘轮声,从夜暮中遥遥传来,杨梦寰精神一振,抬头张望,只见月挂中天,清光溶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渡船已停,人踪绝迹,只有那滔滔江流中,万千点灯火闪烁。
杨梦寰伸手摸摸肩上剑把,心里不自觉紧张起来!闪身躲入一片暗影中,双目凝神,注定来路。
约过了一盏茶工夫,果然有一轮黑篷马车,急急驶来,车轮声声冲破了夜幕。月光下,看车前坐一个白纱裹臂的大汉,单手扬鞭,车行如飞,待近渡口,倏然停车,从怀中取出一个画角,吹出一阵呜呜怪响,划破夜空,然后跃下马车,不住向江中张望,待画角声沉寂之后,马车中却隐隐传出轻微的呻吟之声。
杨梦寰看时机已熟,再耽误有害无益,翻腕抽出背上长剑,一跃而出,待那白纱裹臂大汉惊觉,杨梦寰已跃近车前,长剑疾出,挑开垂帘,定神一看,不觉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马车中不是他几天来梦索魂牵的沈霞琳,而是三个满身伤痕,奄奄待毙的大汉,杨梦寰长剑挑开垂帘,三个人也就不过是睁开眼望望他,又闭上了眼睛。
这当儿,那白纱裹臂大汉,已到了梦寰背后,出手一掌,猛向梦寰后背劈去,掌挟风声,力道竟是不弱。
杨梦寰一飘身让开掌势,回过头横剑问道:“几位可是天龙帮中的弟子吗?”
那白纱裹臂大汉,听他单刀直入,愣了一下停住手,答道:“不错,你朋友是干什么的?”
梦寰心中一转,不答问话,却反问道:“车上的人是怎么伤的?你们押送的人呢?”
他这若无其事的一唬,还真是把那白纱裹臂大汉给唬的晕头转向;因为天龙帮人多势大,帮中弟子不下千人,遍布江面道上水旱两路,杨梦寰又问的正在点上,那白纱裹臂大汉,一时间哪里弄得清楚,怔了一怔,答道:“押送的人已遭人劫走,弟子等四人力战受伤,尊驾可是派来接应我们的吗?”
一边答着问话,一边右手立掌当胸,食中二指半屈,对梦寰躬身一礼,眼却盯在梦寰两只手上。
这是天龙帮中特定的暗号,一礼之中,表示出辈份地位,杨梦寰哪里弄得清楚,略一犹豫,那人已看出破绽,怒喝一声:“好小子,你敢施诈。”右掌一挥,猛向梦寰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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