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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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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遇到后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光,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近距离打量他,除了左脸上那条疤,他此刻的睡颜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的疤,长长的疤……许连臻感觉到了自己手指的颤动,她又有那股想摸上去的冲动……哪怕是指尖的微碰,也是好的。况且他睡得这么沉,应该不会发现的。
  可是指尖还未碰触到他的脸,蒋正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一瞬间睁开眼,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眼睛黑黑的,闪着幽深莫名的光。
  那样冰冷犀利的目光里透露着饶有兴致的等待,似一点一点地凌迟她的心脏。
  许连臻被这样的目光瞧得后脊背直发凉,她僵硬地站了数秒,才忆起她进来的目的,于是,她的手指触到凉凉地纽扣,一颗一颗解开,一件一件褪下,露出光洁无瑕的肌肤……
  她站在他面前,犹如一只剥光了皮毛待宰的小兽。
  难道他费尽心机得来的,要的就是如此地心不甘情不愿吗?他难道还缺女人不成!蒋正楠忽觉得别样的讽刺,嘴角轻抿,冷冷地别过头:“出去。”
  他那样冷而不屑的表情……许连臻心底泛疼。他到底想要怎样才肯救小皮皮?
  那个晚上,许连臻做了一个梦,是在那个海滩,黑蓝丝绒一样的夜幕上挂满了星辰,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沙滩上漫步……
  海浪一个一个打来,又退去。
  他凝望着她,像是天上的星星都坠入了其中:“我是谁?他那段时间总是喜欢那么问她,像是在确定什么。
  她似被他催眠了一般,喃喃:“蒋正楠。”
  他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轻的像是风吹来的叹息:“许连臻,”
  他在柔软的沙滩上写字,写他的名字,她的字,海浪冲来,把名字打去,冲来,又打去,他牵着她的手,不厌其烦地写了一次又一次。
  许连臻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可却真实地做了。
  半梦半醒间,许连臻翻了身,似乎不对,有热热的物体在自己身边。倏然而惊,许连臻猛地坐了起来。屋内昏暗,隐约只见轮廓。
  许连臻拧亮了灯,发现蒋正楠侧躺在床的一畔,一动未动。他怎么会在这里?半晌后,许连臻察觉出了不对劲,蒋正楠的肤色异常潮红,昏昏沉沉的,像是在生病。
  许连臻探出手去摸他的头,一触碰到蒋正楠的肌肤,她倒吸了一口气,他在发高烧,且温度不低。
  她忙三步并作两步出去取了一些冰块,用毛巾包住,做了一个将温包。
  扶着他,让他在床上躺的舒坦些。一低头,见他领带依旧紧紧系着脖子,许连臻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便俯下身帮他解领带。
  因靠的近,他灼热的呼吸不停地扑在她脸上,仿佛一团一团的火焰,要将她的肌肤燃烧起来。
  再遇后,两人第一次这般亲密接近,许连臻只觉得四周漫天遍野都是他强烈的气息。她的手指不受控制般清颤,笨拙地解开他领带的时候,只觉手掌心湿湿的,满手的汗。
  大约是太冰了,蒋正楠的头动了动,掀了掀眼皮,无知无觉地瞧了她一眼,又浑浑地阖上,试图躲过她手里的降温包,许连臻不让他躲,他额头侧向哪里,她手里的降温包便跟到哪里,几次之后,蒋正楠渐渐安静了下来,任她摆弄。
  敷了数次之后,许连臻这才想起来要通知管家,管家匆匆取了药箱进来,又第一时间挂了电话给家庭医生谢千圣。
  谢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他原本就认识许连臻,微微一怔之后,便颔首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随即打开医药箱给蒋正楠检查了一番,只说是感冒了,配了点退烧的药,叮嘱许连臻用法。
  临走的时候,含笑道:“试着再用冰块降降温,有效果的话就不用吃退烧药了,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管家道:“许小姐,我送谢医生出去。”就这么一句话,管家先生便再也没有出现。
  蒋正楠的身体因为发烧而灼热,一个晚上,许连臻一次又一次地取冰块帮他物理降温,她怕单额头不够,所以不间断地用冰毛巾擦他的手心和脚心。
  病中的蒋正楠,眉头微蹙,与孩子一样虚弱,凝望着左脸上那条长而丑陋的疤痕,许连臻不由得忆起那次车祸,他鲜血满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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