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成支支吾吾说的话,旁边人横眉怒眼,提着拳头就要上来教训教训他。
潘虎向上挑着眉眼,不急不躁的挥挥手,“当初是你巴着我,我才领你进来。现在你要退出去。也不是不行……”
陈成眼睛一亮,像个等待吃糖的孩子。
潘虎看着哈哈哈笑出声来,“进来就要守规矩,退,也要按规矩走,放心,你喊我一声哥哥,我也不会难为你。正巧我这边有件小事,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做……”
两天之后。
周子青没想到还能见到陈成,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周子青冷冷扫了他一眼,像是对待路边一个陌生的路人似的,擦肩走过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
周子青租赁一个孤儿寡母的房子,院子里一间耳房。
寡妇半身不遂,下半身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少时间靠着墙坐着扎冥纸挣钱,儿子比周子青大两岁,在棺材铺学打棺材和糊纸。
母子俩人不坏,答应便宜租给周子青一间房子,也是想要周子青在家的时候能帮忙照顾寡母一眼。
周子青帮着扎冥纸和纸花,也能挣几分钱。
周子青刚把她和寡母做好的纸花刚送到棺材铺里,回来的路上没想到会遇到陈成。
无视之后,继续往前走。陈成一言不发继续跟在后面。
周子青索性停下来,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一一细细掰开了,揉碎的说完了,她希望他好,可她一番好心,似乎属于多管闲事。
陈成头发似乎剪短了,眼睛似乎不敢对上周子青冷冰冰的脸,闪躲间,低着头,也不吭声。
周子青看他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中怒气渐生,转身又往前走。
陈成又跟在后面,一句话不说的跟着,老实乖巧的有些不像话。
往前走了几步,周子青心中怒气旺盛,猛地一转身,冷声叱问道,“你跟我做什么?”
陈成抬起头,一双眼睛欲言又止的看着周子青。下一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钱,快速的塞到周子青身上,不等她先说话询问,低着头独自说道:“这钱你拿着用,不是抢来偷来的。我只想说,要是过两年,你还没学上,我供你上学吧。”
陈成急忙说完话,不给周子青反应,转身就跑。
周子青看着手里的钱,微楞,稍后皱着眉。追在陈成身后大喊:“回来,你把话说清楚。”
陈成一直跑,周子青咬着不放弃,两个人你追我赶,终于,陈成跑进一条死巷子里,周子青气喘吁吁的堵在巷子口,弯着腰身大口大口喘着气,手里攥着陈成刚刚塞给她的钱,喘息着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陈成低着头哈哈粗喘,却不回话。
“我问你话呢,你出什么事了?”周子青把钱使劲扔在陈成身上,气的脸颊通红,愤怒的眼睛里,似乎藏着火星一闪一闪将要蹦跳出来。
陈成蹲下身默默捡钱。
周子青知道陈成的性子,他是憋不住的性子,现在却什么都不说。那就是有事,还是不小的事情。心里止不住发沉,冰凉起来。
蹲下身把地上散开的钱,又一张张捡拾起来,递到陈成手前。
“你的钱,自己收好,我不要。”
陈成把自己手里的钱又重新塞到周子青手里,同时咧开嘴笑,却比哭还难看。“你别担心,我只要帮我大哥一个小忙,以后我就能像你说的那样好好活着了。我都想好了,等我回来,我就学习木匠。他……老东西,是我们那里的木匠。我将来学好手艺,要回去抢他的饭碗,让他和那个女人没钱吃饭。让他哭着求我给养老……,我才不养他……”
周子青瞪着眼,死死拉着陈成胳膊,哀求着问他,“他到底让你做什么?”
陈成抿嘴摇头,不能说。
周子青突然拽着他的胳膊声嘶力竭的摇晃起来,“为什么还要回去找他?偷偷离开,在别地活着不就好了。他不是好人,他会害你的。”
“因为……他是我离开家……这么久……,第一个想起来给我买衣服的。”陈成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我妈死了之后,就……就没人再给我买过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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