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一只独秀/八零年代攀高枝
作者:刀口儿
“你懂个屁啊。”周子青气到骂脏话,“这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你懂不懂,这次可以当做不知道。下次呢,你那个虎哥压根不是好人,跟着他迟早有一天要出事。要不死要么牢底坐穿,你选择哪个?我现在是拖着你出泥潭,你非要陷进去找死,那我不拦着,从现在开始我们分道扬镳,以后权当不认识。”
周子青竭尽自己能力,给陈成说清楚,看到他脸上神情还在犹豫不决,周子青直接站起身,硬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周子青转身就走,陈成一看她态度强硬,下意识伸手拉住她,“我……我……听你的吧。”
周子青走在前面,陈成落后一米,神色焦躁不安,且越走越慢。
周子青叹息一声,折身拉住他的胳膊,神情认真的对他说,“陈成,你记得,我绝不会害你。我想帮你,是因为你和我很像,我心疼我自己的时候,也会可怜你。我们都是一个人。这世上除了我们自己,没人会关心我们死活。我们饿了,痛了,病了,只有自己知道,除了咬牙吞着眼泪自己挺过来,没有人会来帮助我们。
可越是这样,我越想要活着。活的好好的,活着也要讲究方式,你那样的选择,只是苟活于世。我们活着,就要活出人样来。不能因为我们没父母。在别人眼里自甘堕落好像是我们必然要走上的路,绝不是这样的,你懂么?”
周子青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水,死死盯着陈成看。
陈成眼圈通红的背身过去,粗鲁的用手背蹭蹭眼睛。
晚上的派出所,门口的灯一直亮着。
周子青拉着陈成不让他退缩,一个女警官问他们来干嘛。
“自首,偷……窃勒索,……抢钱!”陈成低着头,嗓音发抖。
女警官抬起头看了周子青和陈成一眼,问,“年龄?”
“十七,”
“名字?”
“陈成”
“家庭住址?”
“……”
“监护人名字?”
“……”
女警官正在做登记,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前面男孩。
陈成脸色僵白,双手放在腿上不安的扭动起来,整个人惶恐紧张到不行。
“家庭住址?还有你父母亲的名字?你才十七,未成年,需要联系家里人来处理后续的事情。”女警官态度端正,看着陈成,又重复一遍说辞。
陈成神情明显不对劲,尤其问到家庭住址,和父母名字的时候,整个人如坐针毡。明明不热,可额头却一直冒着汗。
变故就在一瞬间。
陈成倏地站起身抢了女警官里正在写的登记本,慌乱的朝着大门跑去。
周子青在后面大喊,他也不理,等周子青追到门外,他已经跑的没影了。
周子青僵僵站在原地很久,灯光下她的脸是冰的,冷的。嘴角牵强的扬起一抹笑容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尽力了。
苦笑着,鼻尖有些发酸,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消失在夜幕之下。
陈成身子的衣服是潘虎给买的,从家里出来时,身上的衣服小了,烂了,早早就扔了。然后没有衣服穿,就顺别家衣服穿,有那种白天洗了衣服,挂在晾衣架上的,趁人不注意,顺走一件。合不合身,好不好看都不重要。
潘虎的办公室在一间写字楼里,门口还挂着公司名牌。敲了门进去,里面办公桌椅俱全,可惜光秃秃的办公桌上什么都没有,崭新的办公桌,就连桌腿上的塑料薄膜有的还没有揭掉。
办公桌椅旁边,歪着的,挨着的,还有盘腿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吸着烟,打着牌,喝着啤酒,光着膀子,剃着光头,要不上身背心掀开露到肚皮,挺着大肚子。各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有,大概十几个人的样子。
房间内,乌烟瘴气,充斥一股臭汗,臭脚丫子的,还有隐隐有股放久了的臭鸡蛋味。
陈成自己过来的,僵硬的肩膀能看出他有些紧张。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看,他来找潘虎的。
潘虎虎背熊腰,方头大脸,两只赤裸的胳膊上各刺这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他坐在皮质转椅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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