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缘由
"蘑菇姐姐，那索玛怎么样了？"
"这用琵琶与古琴合奏的琴声作为催蛊的法子，姐姐也是第一次见。"墨姑稍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天蛛殿的军士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将那面如死灰的突厥女子给抬了下去。
墨姑叹了口气道："这蛊的毒性也随催蛊的法器，法器越强，毒性也就越烈，还好姐姐先替她稳定了毒势，只不过如今大战在前，那边还有阿哥需要帮忙，只能先将她放一放，等出去以后再解除这傀儡蛊。"
林晚荣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场地中央，那边安碧如和宁雨昔正跟着将士们将昏厥的碧梧给抬到另一边。
"阿哥怎么样了？"
"仙子姐姐用银针封了他的后脑，现在是昏过去了，先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说吧？"
墨姑点了点头，林晚荣便叫来了李武陵："小李子，让联军打扫战场，毒尸的血不能碰，命令将士们去最近的水源打水冲刷一下再将毒尸的尸体归拢焚烧。另外，派人传信给前面的李将军，让他率领所部回撤到入口处作为前哨。"
"林大哥放心吧！"
林晚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环顾了一眼四周，可谓一片狼藉，这毒尸的战斗力远远不如当日大理的那批，可也让自己手下联军付出了数千人的性命。
他紧紧握了握手里的金蛇剑，发了好一会呆才将剑收回到剑鞘之中。
"小眯多，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碧梧处时，宁仙子正在给碧梧身上施针，安碧如和奕铎两人站 在一边，两个人的脸上都被重黑了一小片，此刻她们无心去清理，满脸都是疑问。
"到底怎么回事？"
宁仙子看了一眼林晚荣和墨姑，叹了口气缓缓起身道："我用银针封了他的奇经八脉，墨姑小姐，该你了。"
墨姑点了点头道："好。"
墨姑那掌心的血痕还未干，她又用力握紧了掌心，那血又顾着指间的缝 隙缓缓滴下。她惺惺坐到碧梧的身边，稍稍定住气息开始了运功。
林晚荣对着附近一个士兵道："去把元烈叫来。"
士兵诺了一声就下去了，不一会，元烈也走了过来，林晚荣打畺了一下 他，这家伙的袖子也被撕去了一大半，手臂上有几道划破的口子，想来也是刚才交战时挂的彩。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五石先生会在这？"
元烈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身边的碎石推开，停顿了一下便说 道："当年大理之战，不过都是陆寻的阴谋而已。"
"继续说。"
"陆寻对大华的仇恨，本没有那么强烈，他没有说过，我也不知道。"元烈叹了口气道："只是当年他和薛玉弦互相利用，原本企图从她口中得到毒尸之法，只是那薛玉弦颇有几分心计，并没有和盘托出，直到她死的时候，陆寻都不知道这毒尸该怎么炼制。对了，林元帅当年杀了的那高升泰，他也不是薛玉弦的人，而是踏炎铁骑安插在大理城内的耳目。是他接到了陆寻的命令，将大理布防图和巴陵军械库的防备图泄露给了薛玉弦。 "
"那五石先生？"
"那枯殘蛊激发碧梧疯病的办法也是陆寻教给薛玉弦的，碧梧的一切，陆寻了如指掌。他的最终目的并非要让你们自相殘杀，而是想要将这苗疆第一人收为己用。"元烈说道："陆寻有足够的傀僵蛊，缺的是足够的人手，碧梧乃是溯汐的儿子，对苗蛊之术通晓大半，有了他，陆寻不用担心未来傀偎蛊的来源，也给了他更多信心。"
在一边的安碧如转身问道："那日我在崖下明明救走了墨姑小姐和师兄，这怎么说？"
元烈笑了笑道："你救走的的确是他们，可下葬入土的那具尸首却不是碧梧，安小姐，彼时你忙着给重伤的顾城主传功，大概也无心那屋外的一切了吧？"
"你是说有人偷梁换柱把师兄换走了？"
元烈大笑着点点头道："那悬崖，林元帅也是摔下去一次的，林元帅都摔不死，那功力通天的碧梧如何能摔得死？"
"后来呢？"林晚荣问道。
"后来......计谋得逞的陆寻就给碧梧种下了傀儡蛊，再配合他门下的巫医，花了半年时间才将碧措完全救活，那时候起碧梧脑子里只剩下与大华的仇恨，他虽然不知道薛玉弦的毒尸之法，但是他找到了用三种剧毒合二为一炼制蛊毒的方法培养新的毒尸，也正是因为他的加入，陆寻开始对索玛索迪尔等老臣渐渐疏远。在陆寻看来，一支十万人的毒尸大军足够让他席卷整个大华。"
林晚荣愤怒地几乎要咬碎钢牙，他弯腰一把抓住元烈的领子道："现在是不是只有解除傀儡蛊毒才能把五石先生唤醒？"
元烈点了点头，摊了摊手并没有说什么。
一边的几个女子脸上也出现了几分怒容，幸亏此刻在这噬龙殿中提前遇到了碧梧，倘若真的让陆寻得逞，到时候席卷天下的黑色洪流的统帅就会是自己的师兄了。
到那个时候，恐怕就再也设有人能够抵挡这一切。
众人正思量着，只听一边墨姑传来一声痛苦的哼声，林晚荣一回头，便看到她吐出了一大口乌黑的血。
"蘑菇姐姐，你没事吧！"
宁仙子和安碧如首先凑了上去，分别运功给墨姑传递自己的元气，墨姑额头上汗大如豆，唇色也开始泛白。
她稍稍压制住了内息，缓缓睁眼道："蛊毒已除，只是这傀偎蛊甚是霸道，我险些降它不住。"
说着，她对宁仙子道："将封脉的银针取下吧，师兄片刻就能醒。"
宁仙子嗯了一声，慢慢将那些银针都取了下来，然后给碧梧驱蛊时划破 的口子上了些药，精心包扎了一番。
越过了半碗茶的时间，躺在地上的老者开始慢慢发出哼声，他想要挪动 自己的身子，可稍动几分便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师兄——"
"五石先生——"
"阿哥——"
碧梧缓缓睁开了眼睛，似乎沉浸在黑暗中太久，那睁眼的一刹那似有几分刺眼，他皱了皱眉，微微侧过头，方感觉到被击碎的肩膀上的痛楚，那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待他渐渐看清周围人的面庞时，眼眶微微湿润了几分。
“啊……呃……你们，我……我认得你们……林三……你这个臭小子……”
林晚荣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大老爷们眼泪鼻涕流得到处都是：“是是是，是我林三，是我臭小子！五石先生！你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碧梧困难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周围那几个女子，略微迟钝地一个个唤道：“哦……雨昔……碧如……哭什么……唔……一墨……你还活着……太好了……”
看着面前亲人团聚的画面，元烈摇了摇头，直接去了。奕铎看了一眼他，便也没有怀疑什么，一起加入到喜极而泣的队伍里。
“阿哥，当日一墨不上以为……”
“扶我……扶我起来……”
“师兄不可！”安碧如一下按住了他道：“你伤得很重，对不起师兄，若非伤了你双腿，我们便无法控制住你替你解盅，稍晚些师妹替你运功疗伤。”
碧梧微微点了点头，另一边奕铎送上来一个水壶，递给了林晚荣，然后她对着碧梧笑道“五石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你……哦，老夫记得……老夫记得……你是那个突厥小姑娘……林三……你这混小子，危险的地方为何要带那么多女眷……？”
林晚荣笑着给碧梧送了一些水道：“我若不带，她们可要收拾小子了。”
“……臭小子……”
林晚荣紧紧握住了五石先生的手，叹了口气道："当年以为你去了，这几年一直替你画着郭小姐的画像，现在好了，你还在，你在一切都好。"
碧梧叹了口气道："郭小姐......郭小姐......她还好吗？"
"好，从大理回去后不久，她也升做外祖母了，如今还打理着萧家店铺。"
"那就好，那就好......林三......林三，我问你一件事......那元烈与你是怎么回事？"
林晚荣看了一眼走远的元烈，如实将元烈找上门的前前后后告诉了碧梧。 碧梧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林三，元烈此人还需小心。"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五石先生放心。 "
不一会，李武陵走了过来道："林大哥，各处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先休整一下吧，玉蟾宮内有沈濯尘的主力，他这小子也算厚道，没有趁着我们疲惫的时候过来偷袭。小李子你安排几个斥候盯紧玉蟾宫，今日咱们在炅蛇宮这休整，明日和沈濯尘决战，另外，你去把探子小妞接过来，答应了她要由她亲手解决陆寻，我就得说到做到。"
"为何不生擒那陆寻以后押给那姑娘呢？"李武陵不解道。
"我是不放心胡鞑，五石先生和武逸青之前都说元烈不可信，现在胡鞑守在我们的退路上，万一挟持了我们的人，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小心使得万年船。"
李武陵点了点头道："还是林大哥想的周到，我这就派人去。"
这场恶战，联军战损超过三千人，活下来的将士们各自在各自区域升起了火，有的休息，有的则在发呆，刚才的战斗中，有许多自己的同伴都不是被毒尸用刀枪捅死的，而是被那被杀死的毒尸溅射出的毒血烫死。
他们几乎都是第一次对垒毒尸，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心有余悸。
林晚荣和气息已经调理好的墨姑以及奕铎沿路边走边安抚着兄弟们，将 士们看到林晚荣亲自来问候，纷纷露出了几分笑脸，眼前还有最后一场恶战，不知生死，好在有这林三依旧在自己的身前。
定心丸？不如说是一种信仰。
圣蝎军将索迪尔的棺材放在了安稳处，这一战他们也有一定战损，只不 过复仇的怒火让他们脸上的疲倦少了几分。
元烈此刻便在这边区域里穿梭着，看起来也像是在安抚将士们。"这元烈......"林晚荣心里嘀咕了一下。
"小咪多，前面便是索玛的天蛛军了，姐姐这就去为她解蛊，你一起么？"墨姑问道。
林晚茉双手叉腰，看了一眼前后道："去看看吧。"
天蛛军的整体面貌和圣蝎军差不多，只不过主帅重伤也让将士们有些心 焦。见墨姑前来，这些天蛛军纷纷起身行起了突厥礼，想来这批人中大部 分都是突厥来的。刚才乱军之中，正是这墨姑救下了索玛，乃是主帅的救 命恩人。
三人也不逗留，直接来到了索玛休憩的地方，此刻的她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血色，神志也已恢复了清醒。
见秫晚荣带着墨姑和奕铎来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姑解释道："傀偶蛊本身有毒，需要法器催醒，用这个办法可以控制中蛊之人。那琵琶与古琴合奏的琴声便是你的命门，毒发到极限时，无药可医，"
索玛看了一眼自己掌心被划开的口子，墨姑便伸出自己的手掌继续解释 道："这是过血袪毒的办法，将你体内傀儡蛊的毒吸到我体内，再由我用内功化解。刚才情况紧急，姐姐只是帮你压制了毒性而已，现在便是来替你消除这傀僱蛊的。"
"既如此，谢谢你。"
墨姑笑了笑道："姑娘与我这妹妹类似，当初这妹妹也是身中蛊毒，蛊毒賦予了她一身的神力，但是解除蛊毒后，这蛊毒给的就会消失，姑娘， 这傀儡蛊一解除，你的功力最多只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甚至，完全没有武功，你可想好了？"
索玛看了一眼一边的奕铎，然后点了点头道："体内若有个随时能取走性命的东西，索玛怕也睡不好笕吃不好饭。"
墨姑点了点头，然后道："奕铎妹妹，来帮忙。小咪多，这女子驱蛊，你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林晚荣点了点头，便先离去了，墨姑看了一眼四周，直接飞进了那炅蛇 宫的宫殿内，不一会取出了不少撕扯下来的大型布料。
再回到索玛身边时，她先遣散了周围的卫兵，然后让奕铎和自己一起将 这些布架起，用石块和粗树枝固定，形成一个屏障。
"由你看着，我去驱蛊。"
奕铎点了点头，用银抢将那最后一个固定处给牢牢钉死。"墨姑姐姐，好了 ? "
墨姑点了点头，在索玛的身边盘膝而坐。"那我们开始了。"
碧梧清醒以后，因为之前被伤了两条腿和肩膀，流了不少血，此刻的他 还很虚弱。
来曰还有一场恶战，五石先生不可能冲锋陷阵，这首先雲要安排的便是 留人照顾他。
安碧如和宁雨音替碧梧运动疗伤了以后，给他施了一下针，这内伤倒是 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外伤需要些时日恢复。
"小賊，墨姑小姐呢？"
"现在在索玛那里呢，五石先生怎么样了？"
"刚疗完伤，现在睡着了。"安碧如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碧梧道："现在我们人手有限，需不需要从各个据点招兵前来？"
"暂时不要，我对元烈和胡鞑不放心，各个点留下我们的人也能保证他们各个区间都被我们切断了。"林晚荣皱了皱眉："明日一战，五石先生这里需要人看护，两位姐姐，你们谁留下？"
安碧如和宁雨苜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安碧如才开口道："师姐随你去吧，由姐姐留下照顾师兄。"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也好，索玛明日肯定也无法出战，到时候我把丫 头将军留下，再拨一些弟兄给姐俎指挥。另外，等会如果五石先生醒了，问问他他的那部分钥匙碎片在哪。"
正说着，李武陵芾着一行人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他身后那两人不是别的，正是陆摘星和李茂两人。
"林大哥，陆小姐带来了。"
陆摘星从走进炅蛇宮的区域起就看着周边的狼藉，随处可见还设有收拾好的地方，还有堆积成山正在焚烧的毒尸尸体。
"探子小妞，喂，探子小妞！"林晚荣叫了她两声，都没有将她的眼神和注意力给唤回，便在她面前打了两下响指。
"......嗯？怎么了 ？"
"明天我们要进攻玉蟾宫，那陆寻就在玉蟾宫的地下，我林三说到做到，明日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管能不能替你报仇，人我一定给你揪出来。"林晚荣沉声道："但是在他现身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军中，不需要你冲锋陷阵，明白没？"
陆摘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不过那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杀气，两只小手握得紧紧的。
"小李子，孙琰呢？"
"现在在胡鞑那，我传信让弟兄们对胡鞑也保持警戒了，林大哥放心。"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明日擒贼先擒王，至于元烈......元烈人呢？刚才还在圣蝎军那。"
林晚荣等人环顾四周，原本在圣蝎军中穿梭的元烈此刻不知去向，林晚 荣眉头一紧。这时，李武陵指了指炅蛇宫殿的方向道："林大哥你看。"
顺着小李子的手指，林晚荣看到元烈若无其事地从炅蛇宮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元烈倒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走到林晚荣面前，将手里的物事丢给了林晚荣。
"这是炅蛇宮的钥匙碎片，至于索玛的......林元帅不妨让顾城主去问她要，说不准不用开口，索玛还会主动给她。"
林晚荣看着手里的小盒子，稍稍打开，那里面的确是钥匙碎片的一部分， 他狐疑地问道："你怎么都知道藏钥匙的地方？"
"谁让元某曾是踏炎铁骑的副帅呢？"元烈笑道。
林晚荣微徹眯起双眼，越走向噬龙殿的深处，自己对这个元烈的怀疑就越来越深，但是他做事滴水不漏，自己无法捉摸透他的意图。
元烈似乎也看穿了林晚荣的表情，只是抱拳一笑："若无事那元某先下去了。"
"慢着，我有事问你。"
"林元帅请问。"
"这沈濯尘，是否有什么弱点？比如，孙琰？"林晚荣问道。
元烈摇了摇头道："沈濯尘此人虽然和孙琰有几分情愫，但还设有到会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去违反军令，他可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
说着他笑着打是了一下林晚荣，似乎在调侃过去几年林晚荣身居高位却一直在家与一房妻儿其乐融融。
林晚荣哼了一声道："你说过踏炎铁骑每半年会有比武晋升军衔的比塞，他也是嬴过你的，他的武功有多厉害？"
"林元帅有顾城主压阵，这沈濯尘的武功并不见得有多么高强，只不过 他麾下的军队，是踏炎铁骑中的最精锐，而且还有鬼兽。"
"鬼兽？"
"这炼制毒尸用的蛊毒，不光能在人体上有作用，还能在其他活物上。"说着他吹了一下口哨，不一会他那只宠物猴子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直 接跳到了他的肩膀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丢给了猴子然后道："它的喉陇当时便是被鬼兽所伤，并非我之前说的野兽。这鬼兽里有熊，也有昆仑豹，明日到了玉蟾宫内，林元帅便能一睹踏炎铁骑最强的军阵。"
"继续说沈濯尘此人。"
"沈濯尘善用刀剑，其实他精通许多兵器，刀剑功夫最强，原本他是覇刀的传人之一，说到露刀，林元帅应该还记得苏郅那个儿子吧，他们是同门，只不过沈濯尘的功夫更强。元某心想，林元帅是想擒贼先擒王，直接让顾城主将他击杀吧？"
"是又如何？"
"那元某不得不告诉林元帅一件事，玉蟾宫的钥匙碎片，元某不知道在哪，自从他接任玉蟾宫指挥史以后，便将钥匙碎片转移了。你若上来就将他杀了，恐怕那陆寻就要躲在地下一辈子。"
林晚荣一惊，但是看元烈的表情并不是在骗他。他慢慢左右踱步起来，即使将他活捉，自己又有几分把握能让他交代呢？
而且从元烈口中得到的消息是，这人对孙琰还没有到可以不要命的地步。
"元某知道的便是这些，想拿下玉蟾宫不难，难的是怎么撬开他的嘴，这一点元某才疏字浅，实在想不到办法。"
"你先下去吧。"林晚荣摆了摆手，问题没解决，又多一个棘手的。
等元烈走远，李武陵走上来道："林大哥，这可怎么办？"
"是人都有弱点，覇刀，沈濯尘......探子小妞，你来。"林晚荣将陆摘星招来，低声问道："霸刀是个门派对吧，你知道多少？"
陆摘星皱起眉头想了想道："霸刀在江湖上已经消亡许多年了，总坛设 在了漠北，离大华与突厥边境不远，这覇刀说来和大华朝廷关系可谓十分密切。"
"哦？怎么说？"
"当年齐王之事，秫元帅应该还有印象，当年齐王从铁勒南归，在入关 前遇到高手截杀，这里面便有当时覇刀的掌门陈瑾。几十年后，溯汐出关 寻找碧梧，同祥是即将入关前，遇到了一伙人追杀，那领头之人便是陈瑾 之子，后来的霸刀掌门陈辕风。"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直为朝廷所用？"
陆摘星点了点头道："不错，和溯汐一战，陈辕风重伤不治，从那以后霸刀日渐衰败，加上总坛地处偏远，在江湖上渐渐销声匿迹，"
林晚荣算了算年纪，看起来这个沈濯尘是那个陈辕风儿子那一辈的。
"你继续说。"
"东岳门对覇刀的记载并不详细，只不过陈辕风死后许多年，覇刀比较 出名的弟子只有两人，一个是苏郅之子苏稽，他在江湖上诨名叫刀阀, 另一个名叫陈卓珅，传闻是陈辕风的血脉，也有说是他的侄子，说法不一，霸刀销声匿迹后，这两人便没有了讯息，直到几年前刀阀真面目现身。"
"苏稽......陈卓珅......"林晚荣皱眉道："那覇刀现在是覆灭了？〃
"是，总坛已经多年无人。"陆摘星嗯了一声道："我的门人探访许久， 也只听闻这霸刀是被踏炎铁骑攻灭的，也有说是被官军消灭，具体不可考。"
"踏炎铁骑？陈卓珅......"林晚荣来回念叨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陈卓珅，陈卓珅......陈卓珅，沈濯尘！"
这么一念，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难道这个沈濯尘就是那个销声匿迹多年的陈卓珅？
林晚荣疑问道："如果他就是这个陈卓珅，那他应该和踏炎铁骑有着灭门之恨，怎么现在和陆寻站在一起？"
"会不会是被利用了？"李武陵疑问道，这也是唯一一种可能。
"利用......霸刀几十年下来都为大华皇帝所用，那个时候并设有发生什么必须要灭口的事，齐王之事若要灭口恐怕祖皇帝早就将他们解决干净了。如果这踏炎铁骑若真是攻灭霸刀的罪魁祸首，想来当时踏炎铁骑上面的诚王才是真正的凶手。"
"所以，林元帅你的意思是，这也是诚王干的？"
林晚荣点了点头："那时候诚王把手伸向了江湖，你东岳门也是其中受害者，这霸刀多年来听命于大华皇帝，诚王自然会去招揽他们，如果招揽不成，他也不会让这个门派继续为皇帝老丈人所用。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说通。明天这一战，我想我有办法了。"
第三十二章 血战玉蟾宫
前往玉蟾宫的前夜,整个噬龙殿的温度骤降。盛夏的酷暑荡然无存,将士们纷纷生火,围在了一起取暖。
每一片区域都留着几个将士通宵执勤,给火堆添一些柴火。有些高原反.应的将士们,原先被墨姑等人用银针控住了症状,这番气温骤降,那症状又有几分卷土重来的意思。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林晚荣众人措手不及。
“元烈,这怎么回事?"
元烈看了一眼灵蛇高广场，叹了口气道:“这噬龙殿地处 昆仑冈的山巅，本就是极寒之地，之前靠着碧梧运转的阵法,殿内方能如山下一般温暖,还能种植一些花草,如今灵蛇宫已破,这些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元烈这么一-说,林晚荣等人也就注意到了四周的植被,几乎是片刻之间变得枯薨破败,毫无生机。
"几更天了?”林晚荣问道。
一边的李武陵道:“三更天了。”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让 兄弟们准备准备,填饱肚子我们就出发!”
在索玛处几乎待了大半个晚上的墨姑,也回到了林晚荣身边。
渐渐的,几道微弱的阳光从灵蛇宫岩壁的缝隙中投入，洒在了这片荒凉的广场之上，林晚荣看着那几束,再看了看已经整装待发的将士们,轻咳了两声道:“走吧。”
林晚荣将金蛇剑佩戴在腰上,正准备转身,忽然看到另一边军列中一阵骚动，一个人慢慢地挤过人群,拖着几分疲惫来到了自己面前,即便不说,林晚荣也能从那双冷眸中明白她要干嘛。
“索玛圣女你未痊愈还是留下吧。”
墨姑也走到她的面前道:“你的傀儡蛊已除 ,功力大减,不适合打斗，稍一不慎还会伤及性命。”
索玛冷冷地道:“我要为我兄长报仇。”
众人稍稍一沉默，说到底,这索迪尔其实是死在了林晚荣和元烈的计划里,和那沈濯尘甚至陆寻一点关系都没。
现在的她，不过是蒙在鼓里,被真正的仇人当棋子使。
林晚荣对墨姑使了个眼色，墨姑点了点头，低声道:“得罪了。 ”
话音未落,她轻轻用手刀在索玛的脑后一击,突厥女子便昏死了过去。元烈招来了天蛛军,立刻将她给抬了下去。
见索玛被抬走,元烈慢慢走到林晚荣身边,低声诡笑道:“索玛此刻已经毫无威胁,林元帅何不……”
林晚茉狠狠地瞪他了一眼道:“我不是你 ,不会趁人之危。”
元烈冷笑着摊了摊手,走到天蛛军那和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从那个人手里拿过了一个盒子。
接着他将那盒子递给了林晚荣道:“这是索玛的钥匙碎片。 ”
林晚荣收回那凌厉的眼神,将盒子打了开来。这的确是第四块碎片,林晚茉将这块连同其他三块拼了起来,已然可以看到钥匙的雏形。
林晚荣将这拼好的钥匙收了起来,然后对着安碧如和奕铎道:“师傅姐姐，丫头将军,五石先生和索玛就劳烦你们照顾了,另外看好这探子小妞，别让她乱跑。”
一边的陆摘星看了一眼林晚荣,自然只是不说话而已。
安碧如和奕铎点了点头道:“你们也小心,这玉蟾宫必然是龙潭虎穴。倘若战事不顺,千万不要恋战。”
“我明白,放心吧。”林晚荣说罢对着将士们喝道:“走,出发!”
要说这沈灌尘也算厚道,被控制的五石先生率领毒尸大军和自己作战的时候,这孙子居然没有率军出来从后夹击。
从江湖上出来的人,还算有点道义。
林晚荣等人率着数千之众,刚行至玉蟾言门外时,便嗅到了几分杀气，和昨日紧闭的玉蟾宫不同，此刻宫门已经大开,在那宫殿内,传来阵阵旌旗飘动的声音。
还有,野兽低吼的声音。
玉蟾宫的大门,高约数丈，宽约三丈，几乎等同于- -座城池的城门了。里面的空间比之前任何一处宫殿都要巨大,简直是一片不能更大的密闭战场，数万铁骑在这其中简直如沧海一粟。
那踏炎阵前,沈濯尘手提长刀,身后前排的军阵乃是四个方阵所组成的骑兵方阵。看来在那之前袭击了外面的马厩,确实影响了他们的布阵。
在那骑兵方阵后,乃是整齐的步兵的方阵。
联军全部进入玉蟾宫后,两军隔开百步,冷冷地对峙开来,空气里格外凝固,隐隐地可以听到嘶吼声。
忽然，言门处传来阵阵巨响,林晚荣回头一看, 只见那巨大的高门正在慢慢关上,那惊天动地的动静,让军士们脸上布满了紧张。
不一会,玉蟾宫四周的墙壁上也传来了动静,约有数十扇小门显现出来，在那小门后的黑暗里,低吼声越发响亮。
突然,那黑暗中闪烁起绿色的星星董火,正当诸人疑问是什么的东西时，那萤火开始慢慢移动,从小门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昆仑豹!黑熊!巨猿!
都是鬼兽。
它们的眼睛泛出的绿光,就像索玛之前的坐骑凛香一样。鬼兽们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晚荣和他背后的联军,纷纷摆出了狩猎的姿势,慢慢蹲伏在地上。
数百只鬼兽形成了两道四分之一的圆弧,从两翼将联军包围。
那野兽的咆哮让联军阵中方寸大乱,将士们脸上已经不仅仅只有紧张了，更多的是恐惧。
“稳住!”林晚荣怒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火枪朝天空打了一枪。
不开枪还好,这一开枪,所有的鬼兽整齐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泛绿的双眼愈发凌厉，异常锋利的爪子慢慢向前挪动着,战斗的姿势已经摆好，似乎就在等待一声令下。
沈濯尘见军阵已成,提起长刀指着元烈道: "元烈,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还在大帅面前污蔑是我唆使孙琰杀了索迪尔!圣蝎军的弟兄们,这都是元烈和大华人的计策,他们想要利用你们推翻大帅,好自己做这踏炎之王!”
“沈濯尘,自从你坐上这玉蟾宫的指挥史,我们那些老家伙的脸面都没地方放。”元烈冷笑道: "如今的陆寻 ,是非不分,孙琰与你的关系,这噬龙殿几乎人人明白,这匕首和书信你敢说不是你的?”
说着元烈将那书信和刺死索迪尔的匕首拿了出来。
“呸!书信可以伪造,大帅赐予我这流月双刀时便只有一把,我怎知这另一把如何在你手上!”
沈濯尘说着,从腰间取下了一把短兵,正是林晚荣之前奇怪的流月双刀，看来这柄双刀的确是两把,而沈灌尘那口气,看来陆寻的确给他的时候就只有一把。
难怪元烈肯定这索迪尔并非沈濯尘杀的。
"空口无凭!”元烈怒哼道。
沈濯尘指着他怒喝道:“ 既如此，沈某就替踏炎铁骑清理门户!”
“慢着!”
林晚荣厉声喝道:“沈濯尘 ,哦不,应该叫你陈卓珅才是,不知林某人叫错你没有……”
见林晚荣叫出了自己本名,沈濯尘的脸上忽然反复了一阵:“你如何知道我的本名!”
“霸刀大名天下皆知，那所谓的刀阀苏稽,几年前已经死在五石先生的手里,如今这霸刀的传人，只剩你一个。”林晚茉冷笑着来回踱步道:“只是林某人有一件事颇为费解,不知你能不能给我解一下疑惑 ?”
沈濯尘哼道:”说!”
“这霸刀数十年前衰败 ,源于那陈辕风在塞外被杀，是也不是?”林晚茉笑问道。
“是又如何!”
“那就怪了,你可知道这陈辕风是怎么死的?"
"叔父乃是被当年朝廷重犯溯汐所杀!”
“原来这陈辕风是你的叔父。 那你可知道你们踏炎军中,之前那灵蛇宫的天师是谁?”
沈濯尘眉头微微皱起,疑问道:“何人!”
林晚荣心里冷哼了一声,看来陆寻也不是什么事都跟你说。“ 那位就是溯汐圣姑的儿子，碧梧。”
这件事似乎沈濯尘是真的不知道。他略微不敢相信地说道:“不可能!”
“整个噬龙殿,高阶将领里恐怕不知道的是极少数,看来沈指挥史你就是这个极少数啊。”林晚荣冷笑道:“另外,你们霸刀当年是如何覆灭的，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乃是被大华官军清剿。霸刀多年为朝廷效力,最后落的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今日我便要取了你首级为霸刀满门报仇!”
“所以说你是真的愚蠢。”
“你说什么?!”
“朝廷灭你霸刀,无外乎是要杀人灭口,霸刀过去数十年为朝廷办的事，我相信你也清楚,姑且不论那件事需不需要灭口,就问你一句,如果真的要灭了你们霸刀，为何不在当时就铲除, 非要等过了些年月才下手?据我所知,当初你口中的大华军队剿灭霸刀时,大华朝廷似乎并没有托付霸刀什么任务。”
“你想说什么?"
“你被人利用了,当年剿灭你们的并非大华官军,或者说,并非当时的皇上!”林晚荣指着他大声道。
"一面之词,别想战前乱我军心!全军准备!”沈濯尘大喝了一声，踏炎大军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每个人的眼神都变了。
“还有一个人 ,当时也可以调集官兵,这个人同样权倾朝野。那个时候，霸刀乃是先帝在江湖的一把利刃,你觉得哪个人会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呢?"
沈濯尘微微低头,眼神开始恍惚,他自言自语道:“是， 是诚……”
见沈濯尘神色反复,似乎已经明白了点什么,林晚荣便趁热打铁道:“这踏炎铁骑,过去数十年里一直在和诚王互相利用,你觉得你是不是被利用了呢?再者,你虽然一跃成为这玉蟾宫的老大,可曾想过为什么陆寻还是没告诉你关于碧梧的事呢?"
“你闭嘴!即使如此,灭我霸刀的依然是你大华朝廷,今日你的首级必须留下!”沈濯尘咆哮着大手一挥,军阵后方传来了整齐的战鼓声。
"杀!!!!"
林晚荣大声对身后道:“仙子姐姐 ,你带队对付左边的鬼兽,蘑菇姐姐，右边交给你，小李子,跟紧我!神机营,射人先射马! ! !”
众人领下命令,立刻分开,全体将士们握紧了长枪,战事一触即发。
“前排将士!蹲!神机营!放!!!!”
中路军齐齐下蹲，神机营结成两个箭阵,前排箭阵专瞄着战马射,后排则齐射踏炎铁骑骑兵的后排，切断步骑方阵联系。
“弟兄们,结阵!!”
一波箭雨,那骑兵方阵内不少战马纷纷倒地,那落地的骑兵被后面冲上来的战马瞬间踩死,而踩死人的战马落足不稳，与旁边的战马纷纷相撞，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联军立刻展开，结成长枪阵。只见血光四溅,两军展开了肉搏战!
另两边,鬼兽从侧翼开始疯狂地进攻联军,宁仙子和墨姑纷纷使出了自己的绝技一一平 湖断月与无影神针,却惊讶地发现这些鬼兽行动极为迅猛,尤其那昆仑豹,几乎如闪电一般朝着联军冲来。那轻巧的身躯用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躲着如同疾风骤雨的无影神针,让墨姑也吃了一惊。
宁仙子那也一样,平湖断月乃是碧梧的绝技,创造的剑气分身本身便不惧怕对面这人海战术,但是这鬼魅一般的昆仑豹居然连续闪躲,一轮平湖断月只杀死了几只灵善。
黑熊和巨人猿身材魁梧，即使是中了宁仙子的剑招,依旧拖着伤痛继续前进，似乎每一寸痛更能刺激它们的兽性。
鬼兽方阵卷入联军阵中第一刻,便血肉横飞,那锋利的爪子的牙齿到处撕咬，顷刻之间便将数十联军士兵撕得粉碎。
踏炎铁骑三路夹击,将联军往后方逼。林晚荣带着李武陵在中路奋力搏杀，好不容易砍翻了大部分的骑兵,沈濯尘率领的步兵主力也要杀到眼前了。
他看了一眼两翼,那些鬼兽如入无人之境,纵然武功高强如墨姑,只能勉强控制住面前的局面而已。
"元烈!这鬼兽有没有办法破! ! ! !"林晚荣杀退两名踏炎铁骑士兵,气喘吁吁地问道:“再打下去就打不过了! ! !”
“没有办法,碧梧若在或许可以!”
林晚荣咬了咬牙，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冲杀的沈濯尘,一把丢掉了手中已经砍卷刃的长刀,拔出了腰间的金蛇剑。
“沈濯尘,你他妈怎么还执迷不悟! ?”
听到了林晚荣的怒吼，沈濯尘擦去了脸上的血,横提长刀转向林晚荣,不知是巧合还是默契,中间留出了一小片空白,似乎是给他们最好的一方决斗的场地。
虽然双修多年,林晚荣的功夫比当初强了不少,可和这群古代的武痴比,终究差些意思,若是真的决斗,恐怕占不到什么上风。
“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
"真是无药可救!”
沈濯尘冷笑了一声,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那边上便慢慢走来两头健硕的昆仑豹,一左一右，像打哈欠-般舒展了一下自己牙口,露出了那一嘴痧人的锋利的牙齿,不论是这嘴牙还是那爪子，上,还留着血红的血渍。那对绿色的双眼里,似乎在告诉林晚荣它就是下一个猎物。
林晚荣左手掏出了火枪,右手握住金蛇剑,慢慢向后挪着脚步。
“受死吧!“
沈濯尘厉声一喝,两头昆仑豹如闪电一般朝着林晚荣冲了上去。林晚荣眼疾手快，收起一枪,那左边的昆仑豹立刻挪开身子,奈何这子弹的速度更快,还是在身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身躯顺着惯性重重地摔了出去。
林晚荣再想瞄准另一头时,却已经冲到了面前,那一番撞击,居然把火枪给撞到了一边。
林晚荣用金蛇剑撑住自己的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前，居然被这畜生抓出了几道伤痕。
那只昆仑豹看了一眼旁边同伴的尸体,露出了更加凶恶的表情,它颇有灵性地踩到掉落到一边的火枪上,死死地盯着林晚荣。
林晚荣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着对着昆仑豹做了个挑衅的手势:“来啊……”
昆仑豹狂吼了一声,这声音几乎能够冲破云霄,随即便如惊雷一般朝着林晚荣狂奔而去。林晚荣双手握住剑柄,待那昆仑豹要扑到自己身上时,忽然向后栽倒,那对利爪与自己的脸颊只差豪礼，自己的身躯和那豹子的身体几乎平行着交错而过,那豹子已经在半空中扭转过身子,但林晚荣手更快,他在倒地前用力将金蛇剑刺入了那昆仑豹的体内,瞬间将那豹子给剌穿了。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那昆仑豹强大的惯性带着林晚荣手中的金蛇剑飞了出去,挣扎了两下便死了。
林晚荣倒地以后剧咳了起来,如今火枪、金蛇剑都不在自己手边,再看沈濯尘时,他已经慢慢逼近。
“林大哥,我来帮你!”
刚才昆仑豹的怒吼，吸引了一边李武陵的注意,见林晚荣受伤倒地,李武陵几刀砍翻了拦路的踏炎铁骑士兵,不要命地冲了，上去。
“想杀林大哥,先得问问我同不同意!”李武陵横刀拦在了林晚荣和沈灌尘的中间。
“那你也一起去死吧!”沈濯尘提刀快步上前,朝着李武陵的脑袋砍去。
李武陵吃了一惊,提刀面前格挡住。沈濯尘飞起一脚,便将李武陵踢得倒退了好几步。
"这人，武功果然不简单。”李武陵捂了捂自己被踢的腹部哼道。
林晚茉慢慢挣扎地爬了起来,回头想去拿自己的金蛇剑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那被自己用剑杀死的昆仑豹,居然没有死透,那双泛绿的双眼也恢复了正常,原本有些泛黑的身躯,毛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心念道: "蘑菇姐姐和魏大叔说过 ,这金蛇剑在会用蛊的人手里,可以通天。难道它不仅可以施蛊,还能解蛊?"
想到这,林晚荣怒吼了一声道:“蘑菇姐姐! ! ! !"
一听到小咪多的召唤,墨姑杀退一头巨猿,回头便在乱军中找到了接近力乏的林晚荣。她踩着数人的肩膀,快步先杀到了李武陵身边,用掌力先逼退了沈濯尘,然后回到一边林晚荣的身边。
“小咪多,怎么了,你还好吧!”墨姑看到了林晚荣胸前被昆仑豹抓开的口子，还在流着血。
“蘑菇姐姐，你看。“
墨姑也注意到了这头被金蛇剑插入体内的昆仑豹,居然还活着,而且毛发什么的都恢复了正常。
她也想到了林晚荣心中所想,于是伸手将那金蛇剑给拔了出来。那昆仑豹发出了痛苦的叫声,渐渐转向虚弱,接着便倒地昏厥了过去。
“这不可能,这样都死不了?"林晚荣惊讶地看着那豹子身体的起伏,流了这么多血,还被生生拔出了剑，居然只是昏死了过去。
“姐姐知道了,李将军!你护住小咪多,这些鬼兽我有办法了!”
“好!”
墨姑提着金蛇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将里面无色的水浇在了那金蛇剑上,接着如黑色鬼影一般冲向了四周的鬼兽，那金 蛇剑所发出的金光就像血腥战场上闪过了流星，在鬼兽的身体上不停游走。
那些鬼兽的身体均被金蛇剑割破,不知怎么的,那如入无人之境的鬼兽被剑刺中后没多久,便出现了力乏的现象,没有人去砍它,便纷纷倒了下来。
“不要杀这些鬼兽!”
墨姑每经过一处,都会对周围的友军喝这么一句话,将士们不明所以，有的还是在杀，但是过了一会,他们发现这些野兽的眼神和毛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便开始停下了自己手里的武器。
踏炎铁骑也停下了手中的武器,那些之前相继倒地的鬼兽,慢慢地又爬了起来。
再爬起来的时候,这些鬼兽的眼神都变了,那些恢复的毛发上,众人清晰可见上面被鞭子抽打的痕迹,有的新长的皮上已经无法生出毛发,触目惊心。
沈濯尘见状大惊:“金蛇剑……”
见大功告成,墨姑收剑直接飞到了林晚荣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小咪多，你看。”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原本搅在一起的两军暂时分了开来。那些恢复正常的野兽们,再意识完全正常以后,纷纷望向了另一边的踏炎铁骑。
每一座的宫殿的军服都不同,他们清晰地记得当初将自己锁起来折磨的那些人穿的是什么。
野兽们站在了联军这边,而此时的联军在踏炎铁骑的冲击之下剩下的军马已经不到四千之众,满地都是尸体。
“杀!”
林晚荣这打破沉默的一声怒吼,点燃了所有还活着的友军内心,纵然手已经发抖,纵然有的胳膊经没了,此刻他们只知道一件事，跟着林三把面前这些敌人统统杀了!
虽然此刻踏炎铁骑人数上依旧占据压倒性优势,但是野兽倒戈以后，数百之众几乎个个能够以一当十。
原本被限制在侧翼的宁仙子也加入了正面战场。圣坊剑仙,南疆魅影,有此两女子压阵,纵然人数不占上风，大华联军还是实现了反击。
墨姑不仅在军阵中来回冲杀,还挥舞着金蛇剑指挥者野兽们攻击,那群野兽们从两翼冲杀,一直迂回到了踏炎铁骑的后面,仅仅一碗茶的功夫,大华这数千疲惫之师居然形成了反包围!
沈濯尘杀退数人,带着残余的数百之众被围在了正中央。他喘着粗气看着周围的局势,再看了一眼对面林晚荣身边的两个女子,此刻自己身后人马已经损失了大半,他的心里已经明白大势已去了。
“沈濯尘,把最后一块钥匙碎片交出来,让陆寻出来亲自告诉你霸刀被灭的真相,如何?"林晚荣道。
“钥匙碎片,什么钥匙碎片!”沈濯尘冷声道。
“执迷不悟!”说着林晚荣将四个已经拼好的大半枚钥匙取了出来道:“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我们这次来,折损了这么多弟兄，就是为了拿下陆寻!"
沈濯尘看着林晚荣手里那钥匙,摇了摇头冷笑道:“别说我不知道 ,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在哪!”
一边的宁仙子走到林晚荣身边,轻声道:“小贼 ,有些不对劲..这沈濯尘的神情,似乎不像在说谎。"
“陆寻在哪?"林晚荣怒问道。
沈濯尘看了一眼林晚荣的军阵,冷笑了一声道:“你怎么不先问问元烈去哪了?"
林晚荣心里一惊,自从刚才起,元烈似乎就不见了,他猛一回头,到处找都没看到元烈的身影。
他的心里越发的不安。
沈濯尘想了想，便冷声大笑了起来。林晚荣怒道:“你笑什么 ?"
“堂堂大华摄政王,名满天下的林三,居然被元烈耍的团团转,你说可笑不可笑?”
"什么意思?"
“这钥匙碎片,一定是元烈告诉你的吧 ?”
林晚荣刚想点头,忽然想到了不对。这钥匙碎片从头到尾的的确确是元烈告诉自己的，自己也没有向任何人包括索玛和五石先生求证过。武逸青的那部分自己不在场,是仙子姐姐蘑菇姐姐和元烈带回来的,而第一第三第四块都是通过元烈的手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难道……蘑菇姐姐,仙子姐姐,武逸青的钥匙碎片是他丢给你们的么?"
“是的,然后大殿就崩塌了!”
“糟了!”
尚未反应过来,整座噬龙殿发生剧烈的晃荡,顶部的碎石不停地下落,隐约可以听见其他地方出现爆炸的声音。
这一系列的动静,让殿内的野兽们也躁狂不安,所有人都发觉不对劲了。不管是联军还是沈濯尘的人,都放下了武器,此刻战争已经不再重要。
林晚荣冲上去一把抓住了沈濯尘的领子道: "陆寻在哪 ,快告诉我陆寻在哪!"
"看来元烈还骗了你们大帅在这。”沈濯尘冷笑道。
“中计了,我们快走!”林晚荣召唤起李武陵等人,但是此刻玉蟾言的高门已经锁上了,而头顶掉落的石头,也越来越大。
林晚荣将沈濯尘抓来,厉声道:“如果我是你那死去的叔叔 ,我以你为耻，你配不上你们霸刀的名号,为仇人卖命,不知道生命的意义!”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沈濯尘一把推开 了林晚荣的手,争斗之中，他的头盔也掉落了,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
“就凭你自己已经明白真相可能是什么样,却不想去直面!我他妈的就有资格说你配不上霸刀!你比那苏稽还不配,知道吗?”
一边墨姑和宁仙子飞跃人群,来到高门前,这宫门相比当年克孜尔那城门，要坚固数倍有余。两个女子也不哕嗦,直接运足十成功力开始推门,即便是功力强大如两人，这言门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林晚荣指着宫门道:“你要把我们拉着和你一起陪葬,没关系,等到了你所谓的霸刀列祖列宗那,你看看他们是夸你还是将你踢入十八层地狱!你若是条汉子，就跟老子走出去,东岳门的情报随便你查,宫里的故人官员随便你问!如果是先帝害了你们霸刀,老子把命赔给你;如果不是,请你像个男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话的这会功夫,玉蟾宫上开始大面积掉落巨石,不仅是大华的将士,就连自己的手下也被石头砸伤甚至砸死,沈濯尘的心开始动摇起来。
“你他妈的快给老子决定!!”
说着,林晚荣朝着沈濯尘的脸上便是一拳,边打边骂道:“想清楚没 !想清楚没!”
被林晚荣打了好几拳,沈濯尘似乎魂魄回到了躯体一般,他用力一推林晚荣，一把撕去了身上的盔甲,一言不发来到了宫门西边的一处墙边,与强上摸索了一下,便出现了一个暗格,他将暗格打开,在里面按了什么机关,这宫门便慢慢打开了。
"撤军!”
大军刚一冲出去,便看到了安碧如和奕铎率领的留守军在路口,似乎他们也在想力法要破开宫门。
“小弟弟!”
“夫君!”
两个女子纵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番可也受了点惊吓, 一见到林晚荣满脸是血渍走了出来,别提多高兴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
噬龙殿外的某处山脚,遍地躺着，大华封山军队的尸体。那粗犷的大汉击毙了最后一个大华士兵后,来到了那两个首领模样的人身边。
"元副帅,武先生,大华士兵都解决了。”
正说着,山顶处渐渐传来了爆炸和崩塌的声音,诸人望着山顶扬起的尘埃，脸上露出了阵阵冷笑。
“武先生,这火药的量是不是多了点?"
"以防万一嘛，那几个女子武艺可不凡呢。”一边的老者原本如僵尸一般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大汉一把将昏迷的一个女子抓来道: "这孙琰怎么办 ?"
“她?留着也许还有用处,走吧,既然东西都已经拿了出来,现在赶紧回去向大帅复命。”
第三十三章 重整旗鼓
“小贼……小贼……你醒了 ?”
刺眼的阳光刚与瞳孔接触,林晚荣便下意识地侧过了脑袋。他皱着眉头,刚想起身,却感到全身如同散架一般疼痛。
嘴唇干裂的他,艰难地张开了嘴。
“水……”
一边的奕铎赶忙取来水 ,林晚荣微微眯着眼,靠在不知道谁的怀里喝了两大口。待双眼适应了那光线后,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噬龙殿中。
而面前的诸人,每个人都蓬头垢面,脸上纷纷沾上了许多尘士和焦黑。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啊……好痛。”
林晚荣挣扎着起身,那种疼痛更甚。
宁仙子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在昆仑冈山下了……”
林晚荣看了一圈四周,所有在的人都垂头丧气的,远处墨姑和安碧如两人正在将士群中来回穿梭，十分忙碌。
奕铎将水壶接过,轻叹道:“噬龙殿内早就埋有火药,我们拼死才将你救了出来,只是将士们伤亡惨重……”
林晚荣反应了过来,这带进噬龙殿的万余人马,连上后来加入的两处联军，从周围的情况来看,幸存的似乎少之又少。
“扶我,扶我起来……”
"不行,你的腿被碎石砸伤,要休养上好几日才行,不可乱走动啊!"奕铎立刻制止了他。
“怎么不行!我的弟兄们都死在了山上!我区区伤了条腿而已，怎么就不能走了? !”林晚荣怒斥道。
林晚荣很少对着亲人动怒,这番怒吼也让奕铎吓了一跳。宁仙子赶忙道:
“小贼,奕铎妹妹也是关心你,不要这样。奕铎妹妹,你去砍一截粗一些树枝来,姐姐给小贼做个拐杖。”
奕铎没有说话,低着头离开了。林晚荣顿时感觉刚才有些过分,但是在他心里,兄弟们的性命同样重要,这山顶的噬龙殿废墟之中,约有一万多将士葬身在那，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幸存者。
这让他如何能够安心?
他靠着宁仙子慢慢起身,再回头时,看到一边躺着的陆摘星, 这女子紧闭着双眼，粗一看还以为已经死了。
“小贼,你得谢谢陆姑娘,若非她的轻功,恐怕你就死在断壁残垣之中了。”
“怎么回事?”
“我们撤退的时候,队伍被几根倒下的石柱拦截成数段。你带着沈濯尘他们在最后,那里崩塌的最为厉害。姐姐与师妹两人分身乏术,而墨姑小姐则在保护碧梧师兄和那索玛姑娘。眼看你与奕铎妹妹要被巨石压死,还是陆姑娘不顾生死冲了进去,来回几次,不仅救了你和奕铎妹妹,还救了好几个大华的将士,最后力乏昏了过去。刚才姐姐给她施了针,休息一日就会好。”
这探子小妞居然救了我?林晚荣微微点了点头。不一会奕铎便拖着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走了过来,递给了宁仙子。
"丫头将军,刚才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奕铎都明白。”奕铎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一边的陆摘星道:“多亏了陆姑娘,要不我们现在都不在了,夫君以后你可不要为难陆姑娘了, 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林晚荣点了点头,话说回来这小妞除了不爱说话外,倒也没什么让自己讨厌的地方。
宁仙子挥动宝剑左修修右砍砍,稍微弄了下便做了一个类似拐杖的东西。
"小贼,将就用一下吧,你腿脚不可多走动，需要休养几日,一定不能忽视,否则会落下病根。”
“嗯，仙子姐姐,对了,小李子李将军他们呢,都没事吧? "
“都没事,他们去联络封山的军队了,等会便会到这里会合。”
“扶我去看看五石先生吧。”
奕铎留了下来照顾陆摘星,而林晚荣则被宁仙子扶着穿过到处瘫倒的将士向着远处走去。沿路的将士们,每个人都挂了彩,无不脸上一片焦黑,有的伤势太重,已经死了,尸首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有的则奄奄一息,余光还能看到林晚荣，那眼神死死地钉在林晚荣身上,并非那种怨恨他为何带自己陷入绝境,那泛起的泪光似乎是在说,跟着林三打上一回仗,虽死无憾。
林晚荣眼眶通红,拄着拐的他步伐很慢,走走停停,边走边慰问周围的弟兄们。
“小咪多,你醒了?"五石先生附近还在忙碌的墨姑,听到了林晚荣沿路问候的动静,赶忙迎了上去。
这番恶战,墨姑那脸上遮住疤痕的拈花也没了,那细长的疤痕看的林晚荣心里一阵绞痛。
“蘑菇姐姐……”
"姐姐没事,你伤了筋骨,不可过劳。李茂将军已经去寻一些马车了，只是不知道够不够运这些受伤的将土们。”
林晚荣叹了口气道:“活下来多少?"
“联军加起来活下来的只有两千,你带去玉蟾宫的几乎全军覆没。”墨姑摇了摇头道:“沈濯尘被巨石砸到 ,现在也昏迷不醒呢。孙琰和胡鞑等人也不知所踪。”
说着她指了指五石先生担架一边躺着的那个人。
“她必然是被胡鞑掳走了,胡鞑是元烈的人，五石先生和索玛没事吧 ?"
"姐姐一路护着,有惊无险,他们两人也需要时间休养。阿哥武艺绝伦,姐姐刚才测了测,他的内力比数年前更强,内伤想来恢复不会慢,只是这腿需要时间才能走路。至于索玛,她傀儡蛊刚除,内力流失严重。她不像姐姐,再种蛊之前并没有十分深厚的内力,所以这番也需要好好调养。”
林晚荣点了点头,然后拄着拐来到了碧梧的身边。碧梧微微张开了眼，看了一眼旁边坐在小石头上的林晚荣,苦笑了一下道:“都是元烈干的吧?"
林晚荣咬了咬牙道: "不错 ,这钥匙碎片的把戏,恐怕都是元烈编的,至于那武逸青,恐怕压根没死,这沿路爆炸的机关火药,也都是他的杰作。”
“钥匙碎片?"碧梧笑了笑道:“陆寻将一切算在心里,还用自己的副帅做诱饵,并毁了数十年来藏身用的噬龙殿,心计之深不可小看啊。”
林晚荣点了点头,旁边的宁仙子疑问道:“这是何意?师兄你的意思是,这都是陆寻的诡计?”
"嗯,他让元烈拿玉玺来谈判,实则是想让元烈安插进我们队伍中,让他带我们找到噬龙殿,这就是他的目的。可如果和盘托出噬龙殿所在,则破绽太多,会被我一下识破,所以他又编了个为族民请命的理由,让我暂时打消了怀疑。”林晚荣解释道:“钥匙碎片是个幌子,他想通过钥匙碎片达成几个目的。第一,让所有人以为武逸青死了, 好让他在暗中继续布置引爆火药的机关;第二,联合我设计将索迪尔害死,然后拉拢索玛,目的很简单,因为陆寻的确已经疏远了突厥兄妹,所以这俩也是要死的,不同路的人,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碧梧点了点头道: "林三说的不错 ,毒尸之蛊毒配方他已经拿到了,现在想来，不光是索迪尔兄妹,就连老夫和沈濯尘他都不想留着,所以元烈的目的就是让林三带领大军深入,然后制造噬龙殿坍塌,将我们活埋在尘土之下。他清楚，你林三身边有许多武林高手,如此可以一并解决所有威胁,只是他低估了一墨和两位师妹的功力,虽然军队损失惨重,可林三你却还是活了下来。”
“用心真是狠毒!"宁仙子惊道。
“五石先生,你说，他已经拿到了毒尸蛊毒的配方了?"林晚荣惊道。
"不错,已有一个多月了。如今,他恐怕……”
“恐怕他已经潜逃到缅甸,在那组建自己的毒尸大军了……" 林晚荣补充道。
林晚荣说完,碧梧慢慢地点了点头。
“林元帅,林元帅! ! !”这时，一个士兵从远处小跑了过来。
“怎么了?”
“封山的杜将军和白马军都来了!”
“命大军安营扎寨,然后将士们将伤员速速运至营寨中统一救治,另外把阵亡的弟兄们的遗体收敛好,不能留在这,然后再派一部分能适应高山的兄弟,到昆仑冈顶的废墟中寻找看看有没有幸存的兄弟,将能找到的弟兄们的尸首也运下山。”
“是!"
“慢着,有没有纸或者布?”
宁仙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绢帕,倒是可以写什么。林晚荣接了过来,拿出铅笔在上面画了画,确认笔迹可以辨析,便在上面画了些东西。
等他画完便将绢帕递给了士兵,然后吩咐道:“立刻去镇上找工匠按我画的打造,一定要做精细一些。”
“明白了!”
"小贼,那是什么?"
“那叫轮椅,给五石先生做的。”
封山的大军迅速收拢,在昆仑冈下安营扎寨,按照林晚荣的吩咐,杜修元派出了一千名将士,爬到山顶开始挖掘，能救一个是一个。
此刻的大营之中,所有高阶将领都齐了。就连已经清醒的碧梧,也被抬着进了大营之中,毕竟除了还昏迷不醒的沈濯尘跟索玛外,只有碧梧最清楚一些事情。
“林元帅,山顶发生坍塌的时候,约有千余踏炎铁骑的人突围,攻破了我军一处封锁,随即消失无踪了。”杜修元道。
“应该就是元烈和胡鞑。”林晚荣哼道: "看来他们一早就已经盘算好了,都怪我,明知应该对元烈提防,还是让他钻了空子。”
旁边的奕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噬龙殿是我们必须要拿下的地方，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是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想到那陆寻根本不在里面。”林晚荣握紧拳头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一敲把自己伤的地方给扯到了,那额头上慢慢地渗出了汗水。
一旁的上半身被扶起的碧梧轻咳了两声道: "林三 ,这件事你也不必挂怀,就连老夫上次见陆寻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近些年,陆寻神出鬼没,恐怕就连镇守玉蟾宫的沈濯尘都未必知道。”
“对了,五石先生,有件事不知道你是否了解?”
“何事?"
“当年霸刀被官军平定之事,您可知道一些始末?"
碧梧冥思了一会道:“这霸刀一直以来都是朝廷在江湖上安插的眼线, 一些江湖上的事,倘若朝廷插手不太合适的话,就会由霸刀出面。至于你说霸刀被官军平定,想来即使是官军,也不会是奉了元羽兄之命。”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 "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这沈濯尘怕是一直以来都以为霸刀是被我那皇帝老丈人给灭了。”
一边的杜修元抱拳道:“林元帅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们有什么想法?"林晚荣环顾帐内诸人道。
挂了彩半边胳膊给裹上纱布的李武陵道:“林大哥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假装我们都被埋在噬龙殿了,让那陆寻老儿大意轻敌?"
奕铎摇了摇头道:“不可 ,这元烈师承出身东岳门的陆寻,探寻情报这种事易如反掌,当日神不知鬼不觉便潜入了镇南侯府,这消息怕掩不住。”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不错 ,这元烈来去自如,恐怕也只有三位姐姐能够轻而易举将他拿下，五石先生 ,您怎么看?"
碧梧摇了摇头道:“陆寻已有炼制毒尸的方法,此刻想必已经在缅甸境内秘密筹备自己的大军。依老夫看,林三你得立即率军赶往边境,战事恐怕会一触即发。”
“嗯，传我将令,今夜在此休息。李茂将军,明日清早封山大军中你留下三千弟兄协助搜山的将土们营救幸存的人,其余的立即随我南下。"
李茂出列抱拳道:“末将遵命 !”
林晚荣转头对着碧梧问道:“五石先生 ,要不你先行返回昆明?”
碧梧摆了摆手道:“不用 ,此次南下,你还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好 ,既然如此,大家都下去各自准备吧，李将军,马车可已经准备好了?”
李茂抱拳道:“从附近的军营、军械库以及城镇调来了数十辆马车与牛车，足够应付目前的情况。”
林晚荣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 ,那这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务必好好安置每一位兄弟。 ”
“元帅尽管放心!"
深夜,昆仑冈下十步安插一枝火把,将山脚处照得如白昼一般明亮。 为了以防万一，杜修元和李武陵特意分出去了十几路斥候,在方圆三里以内设置哨岗。
林晚荣并没有直接返回营帐休息,他更没有胃口吃晚饭。拄着拐的他在营地内来回走动,看着将士们来来回回将已经阵亡的将士遗体统一放到了大营东北角，工工整整地放在地上。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朝着自己醒来的地方走去。
在那地方,宁仙子安碧如还在来回忙碌着,李茂这次不仅从周边找来了马车牛车,还找了十几个当地的大夫,大家伙没日没夜地忙碌着给伤员治疗。
宁仙子看林晚荣来了 ,便上前扶住了他。
“怎么不在营帐内休息?"
“仙子姐姐,这番景象让我怎么能呆的住。”林晚荣叹了口气指了指周边的一切道。
"小贼你别担心,大部分人的伤情都稳定了,听李武陵将军说明日我们就要南下,你这伤经不起颠簸,你现在随我回大营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宁仙子刚要拉着林晚荣去帐内,可被林晚荣一下拉住了 :“仙子姐姐 ,那探子小妞呢?”
说来也是,之前躺在那的陆摘星,此刻已经没了踪影,倒是那躺着的地方有一方不知何物 ,被泥土和压塌的草给盖去了一小部分。
他走上前,费了老大劲才弯下腰将那东西捡起, 一边的宁仙子赶忙上去,生怕他摔一跤。
“这是?"
“哦,这应该是那探子小妞的绢帕。”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当日在孔雀坞客房中捡到的陆摘星的那块绢帕。
“妙竹?”
“这是探子小妞的本名,你说叫陆妙竹不是挺好听的么,非要叫个陆摘星。”林晚茉笑道。
宁仙子噗嗤一笑道:“人家改名 自然有自己的缘由,这是陆小姐的东西，等会便还给她吧。”
“她人呢?"
“她才醒没多久,此刻应该在前面和将士们一起喝些热粥,这两日大家作战吃的都是简单的干粮,此刻都饿坏了。对了,小贼你吃了么?"
“我不饿……”
"不行,你有伤一定要吃一些,姐姐扶你回大营,再去将饭菜热一下。”
“不用不用,带我去兄弟们吃饭的地方吧。”
这将土们吃饭的地方,其实也就是简易搭起来的“饭堂”,不过用一些原本用来装弓箭等东西的空箱子堆砌而成的桌子,军中碗不够,那些将士们便将水壶一劈为二 ,做成两瓣浅口的碗。
顺楠率领的白马军中有不错的行军伙夫,山下粮草也算充足,将士们总算在恶战以后吃上了一顿饱饭。
“是林元帅来了!“
“看,是林元帅!”
将士们眼尖的，马上发现了一个人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被一个白衣女子扶着走了过来。将士们纷纷站起了身,只有一一个身材娇小一些的并没有起身,还在埋头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饭菜。
林晚荣开始并没有说话,只是环顾了一遍又一遍这些将士们漆黑的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脸庞,大部分人的脸上还是一副心有 余悸的模样,有的泪痕还没擦干，想来必然是自己亲密的战友已经不在了。
他喟然一叹道:“弟兄们 ,你们都辛苦了,这一仗林某人千算万算,还是中了元烈的圈套,害得这么多兄弟命丧昆仑冈,林三在此向兄弟们谢罪了。”
说着,林晚荣丢开拐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下让周围所有人包括宁仙子都惊到了。“小贼你的腿不能跪! !"
这一跪,那原本受伤的腿传来的痛感就好像被锋刃斩断了一般,他强咬住牙关，昂着脑袋拔出怀里的金刀直接插入土中喝道:“今日弟兄们受的苦,我林三在此起誓,必让陆寻元烈十倍偿还!倘若食言,以此金刀取走林某人性命告慰将士们在天之灵!"
将士们纷纷离开了位置,齐齐站在了林晚荣的面前,纷纷跪了下来。那带头一个百户模样的军官眼含热泪道:“林元帅 !与您并肩作战是小的们一辈子的荣光，虽死无憾!林元帅您的性命重于天地,不可用来起誓,弟兄们相信元帅能够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对,我们相信! !我们相信! !”
这不到百人的区域,一阵阵怒吼招来了附近的将土们,那些将士们走近发现林晚荣和将士们面对面跪着,每个人不仅眼眶通红,那眼神里还包含怒火和决绝。
不约而同的, 一起跪在那的人越来越多,居然将另一边的安碧如和墨姑都吸引了过来。
“这小咪多……” 墨姑看着林晚荣顶着伤痛跪着，急忙想要上去 ,却被安碧如一下拉住了。
“此刻便让他做个英雄吧，不一定非要打了胜仗才叫英雄。”安碧如轻声娇笑道。
她看了一眼那跪在千百将士面前的林晚荣,不由一笑,似乎是想起来数年之前的五莲峰之上那立于数千黑苗叛军面前的画面。
墨姑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也笑了笑,拉着安碧如离去了。
那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渐渐沉了下去,宁仙子便将他扶起,再将拐杖给他抬了起来。“以后不可如此 ,若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有三位姐姐在呢,我可不怕。”林晚荣笑着转向将士们道:“快吃饭吧 !不要凉了!"
等将士们慢慢散开,那陆摘星似乎已经用完了饭,正准备离开。
“探子小妞……”
陆摘星醒了以后没有功夫整理的妆容,头发乱乱的，脸上还有几块焦黑。她看了一眼林晚茉，然后问道:“林元帅 ,怎么了?"
“哦，就是……”
“如果是想谢谢我救了你和你的夫人,就不用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晚荣点了点头,笑着从怀里取出了那方绢帕,上前两步塞进了她的手中。
“仙子姐姐,咱们回去重新包扎洗白白!“
第三十四章 无奈的遗憾
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具体我也不能多说，目前还没更新完的家丁番外以及华胤可能不得不太监了。
这里面都有涉及到家丁的内容但是在某些层面上也引发了一些版权与相关人的问题，并且已经发现有人拿了我的文本进行盗用并引发了误会。
经过了一定的协商，相关涉及到家丁的创作可能将被迫停止，这件事非常对不起大家。
亦琳目前正要坐月子，这件事也让我十分难受，我知道还有许多人正在等着后续的更新。在此，亦琳先给大家叩首道歉，希望大家可以体谅一下。
关于没有写的结局，我在此简单说一下，尽我所能了却大家一些遗憾。
关于家丁番外的结局，其实和正篇续写的编年录没有区别，后续也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碧梧腿受了重创，即使和墨姑都有通天的医术，但是后续恢复并不如人意，墨姑姐姐也会留在南疆，每年与林三相会。而墨姑与林三的一子一女也都拜在了碧梧门下学徒，林无悔习武，顾忆林学医，直到十余年后出师前碧梧才寿终正寝，去世后的第二年，林家南访时，萧夫人也在他的墓前上了一炷香，并没有多说什么额外的话，只叹一句：故人已矣，物是人非。
还有许多本想化作小说文字，现在因为那些不可抗力不得不终止，是亦琳亏欠大家的。
坏消息说完了，自然要说好消息。因为小说被强制太监（对方已经答应可以不用删帖），但亦琳心中觉得亏欠大家，所以会打算在月子中心允许后，开始设计新书，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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