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昆仑飞沙·上 — 一触即发
墨姑随着那七人腾空而去，让林晚荣的心一沉。其实在他心里早就料到一旦和这元烈摊牌，元烈势必不会愿意再带路下去。
因此从昆明出发起，他就打定了主意，让元烈先将自己带到相对较小的范围内，再动用陆摘星的手下去搜寻这一片区域内的天险。
整个保山地区，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便是这海拔极高的昆仑冈。
昆仑冈上，气候万千。地势也大有不同，既有险峻的山路，也有郁郁葱葱的百花岭，可谓云南境内一处仙境。只是因为山势高耸，一般没有多少人会上去探探风景。最多不过是在山脚下逗留而已。
在这个时代也没有足够的登山装备，用现代的计量而言，这高黎贡山少说海拔在四千米以上，一般人想登山除非是专业人士，否则在半路就很容易缺氧。
倘若这噬龙殿隐藏在半山腰还好，若是在山上，那手下的军队可如何是好。
高原反应，高原反应。
林晚荣愁眉不展的表情映入了宁仙子等人的眼中，宁仙子关怀地问道：“小贼，墨姑此去自然万无一失，不需要这么担心。”
林晚荣只是摇了摇头，眉头却没见几分舒展。
安碧如心知这即使是几年前抗胡，林晚荣也没有这般神情。她对着宁仙子娇声道：“看来小弟弟还有更多的忧虑。”
林晚荣点了点头：“如果噬龙殿真的在昆仑冈上，那可就坏了。”
“怎么了？”宁仙子对武学医药颇有心得，可这行军打仗还是外行。
“仙子姐姐你还记得当年蘑菇姐姐的无量风城么？当初镇南侯数万大军围攻都拿不下来，原因有二，其一是山势险峻，其二是攻山之路大雪皑皑，空气稀薄，将士们纵然身经百战，也很难在高山地区从容作战。”林晚荣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只担心这噬龙殿如果真的在山上，咱们的弟兄们能不能坚持得住，那昆仑冈何止千丈……”
“何为高原反应？”
"简单来说，人在海拔越高的山区，越容易出现头痛失眠等等不良反应，容 易疲倦，这对行军作战极为不利，
"那便是我们苗家说的高山病了，"安碧如点了点头，她出生在苗乡，这西南地区高山本来就多，她自然一听就懂："这随军一共只有一万云南本地兵勇， 按小弟弟的意思，恐怕他们也并不是全部善于高山行军之人。这地宫内有不下三万敌人，想来的确棘手。”
"不止，这昆合冈山路不好走，咱们的白马军肯定上不去了。”林晚荣叹了口气，将那噬龙殿的图纸取来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到军中问问哪些将士们生在山区适应这高山作战的，起初我以为有可能藏在地下，现在只怕是我疏漏了。这踏炎铁骑能够在这里数十年，想必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了，天时地利人和都与我们不利啊。"
"万事莫急，小贼，先等墨姑回来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林晚荣略微疲倦地伸手按摩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一边不说话的陆摘星一直留心着他说话和举动，在正事面前，这个男人比所有人都要沉稳冷静，很多事都考虑在人前。但是撇开正事，此人又是无耻的登徒浪子，在自己脑中，书本记载的林三远沿有面前的本尊鮮富、真实。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林晚荣愁眉不展，下意识中，她差点脱口而出问一句：你没事吧。
往后的两日，林晚荣除了召集各营将领询问将士出生地和是否有能克制高山病外，便是在账中来回踱步。
奕铎第一晚在整军，并没有参与到那次会议，而后安碧如和宁仙子都告诉了她林晚荣优心的原因，她才恍然大悟。
在她的战争记忆里，大部分的战场都是草原城楼等环境，这高山地域确实是第一次遇到，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上了那山会不会晕眩不适，更别提林晚荣身后有这数万没有武功的将士了。
谁都知道他爱兵如子。
这两日，他吃也吃的不多，睡觉也睡得晚，每次躺下前都通知帐前的守卫，一旦墨姑回来要第一时间叫醒自己。
如此高压，不逊于自己任何一次涉险，甚至包括四年前的大理之战破城之时。
第三日一早，正当他用完早饭一如既往在账内优心时，门外急冲冲跑来了一个俏将军。她喘着气道："夫君，墨姑他们回来了！”
“是吗？”
三天就回来了，想必和自己想的没有偏差。他二话不说，直接芾着奕铎朝着墨姑他们落脚的营帐跑去，可刚还没跑到便听到了帐内传来了男人痛苦的喊叫声。
林晚荣心想不妙，马上跑了进去，当日那个东岳门领头的黑衣人正靠在椅子上，他的肩膀和身上各中了一支短箭，幸亏他们身法过人，这两支箭才没有射中要害，如今墨姑正在帮他施药。
"蘑話姐姐你们回来了，这位兄弟没事吧！"
那受伤的人脸色苍白，喘着粗气道：“小的没事，元帅料事如神，这踏炎铁骑的老巢果然在那昆仑冈山顶！我们几人从山侧悬崖攀爬而上，总直算探出了究竟，可下山时似乎触发了机关，小的眼疾手快，总算检回了一条命。"
“机关，想必元烈口中那个武逸青的了。"
墨姑点了点头道："这几关设置极为巧妙，那暗弩藏在树干之中，这位兄弟不小心踩到机关时可谓万箭齐发，一路逼着我们回到上来的断崖边。”
“这后山就埋伏了这么多机关，这群人心思可真够深的。"
奕铎疑虑道："那我们正面上山岂不是更加危险？"
墨姑轻轻一笑道："这便放心吧，我早就留了心眼。”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了她刚才说的一把小型的连弩，那大小比徐芷晴的弩还要小上好几分，藏在暗处可根本看不清。
"正面上山的山路上，所有暗弩都被我用流石和飞针击碎。"墨姑娇笑道： "他们发现机关被破必然会警觉,小咪哆若想行军必须尽快，否则等他们将机关重新布置好就不好再攻山了 ? ”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们了，这几日我从各营召集了差不多一万五千能够在高原地区作战的弟兄，到时候会随我们一起上去，这位兄弟，你就留在军营中好好养伤。”
说着他转头对奕铎道：“快去让小李子他们到大帐，等会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半晌后，大帐内。
好好慰问了一番陆摘星那几个手下后，林晚荣便芾着奕铎来到了大帐内，此时李武陵杜修元等将军早就已经在等候了，一见林晚荣来，纷纷起立行注目礼。
"各位将军，现在噬龙殿位置已经查明，就在昆仑冈上，近两天我已经找你们去各营征召在高山地区长大以及有高原作战经验的将士，他们将是这次攻打噬龙殿的主力。这昆仑冈不利于马匹上山，因此我打直将白马军留在山下，丫头将军，你让顾楠带着白马军封死几个下山的出口,任何逃出的可疑人一律拿下。"
奕铎嗯了一声道："放心吧。"
林晚荣点了点头，接着道："此次我们人少，而且气候地形也不利于我们， 很多时候只能智取。你们之中不少人和我一起四年前在大理城内并肩，只是林某人必须须说一句,这一战凶险度只高不低，请诸位也做好思想准备。"
李茂为首的几个云南将领，都是经历过那次死里逃生的，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化，并非是畏惧的变化，而是那次战况着实惨烈，如今再回想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寒而粟。
可李武凌不是这样的："林大哥就放心吧，那踏炎铁骑都是爹娘生的， 难不成还是三头六臂不成？到时候让我给你夺个头彩！"
林晚荣微微一笑道：“好，那可要看你的了。诸位将军，迅速归建命令全军朝昆仑冈进发。”
"是！ “
等诸人离开了大帐，宁仙子和陆摘星便走了进来。林晚荣刚讲完话，口干舌燥，正准备喝上口水。
"小贼，现在就要出发么？ ”
〃是啊，战机稍纵即逝。"林晚荣看了一目边的陆摘星，马上道："仙子姐姐、探子小妞你们来的正好，有件事得让你们去安排。”
"何事？”两女子齐声问道。
"这噬龙殿很快就会发现山路的机关被破坏，到时候一定会增派哨岗。这其中一定也有不少身法过人的探子，所以得劳烦仙子姐姐你带着探子小妞的手下先行去昆仑冈，沿路清理一下他们的探子和暗哨。”
宁仙子轻笑道:"这事容易，摘星姑娘 ,你那些手下此次刚刚奔过，要不要换一批人 ?"
"不用，这次我亲自去。"
"可你的伤？"宁仙子惊道。
"设事，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探探暗哨的方位还是不在话下的。"陆摘星轻笑道："我先去换衣服了。"
宁仙子看了一眼林晚荣，林晚荣并没有做出什么否决的表情，因此她也没有多说。
不过林晚荣此刻心里想的是：这几日看惯了这妞平凡姑娘的打扮了，马上要换回飞天遁地的劲装，可真有点不适应啊。
大军接到拔营启程的指令，马上便按部就班撤起了帐篷。此处前往昆仑冈最多也就一日的路程，若走的快，今天夜里就能到山下。临出发前，他再一次来到了元烈的帐篷内。
"林元帅，听外面的动静，看来林元帅已经找到了噬龙殿的位置？"元烈笑道。
"自然，还是得谢谢你，不然我也找不到。"
"既然你已经找到这噬龙殿的位置，那元某的性命便不值钱了，只是看元帅的神情，似乎不是来取我性命的。”
“当然，我可不喜欢乱杀人。"林晚荣笑道："你要和我谈的生意，我是不会同意的。你的性命取或者不取，与我无关。只不过现在我有笔生意要和你谈。”
"哦？愿闻其详。”
"这山路通往噬龙殿的路上所有机关已经被蘑菇姐姐清光了，我想这殿内还有不少吧？”林晚荣笑道："你是踏炎铁骑的副帅，只要你答应到时指出殿内暗哨的位置，并且提供足够多的可以智取各个关卡的方法，我可以考虑免除你和你们鲜卑遗民种种罪名。"
"智取？”元烈哈哈笑道："林元帅聪明天下皆知，还需要元某给你出谋划策么？"
"在这数万大军中，只有你最了解噬龙殿，这笔生意你接或者不接，都随你，林晚荣说着便起了身，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漠道。
元烈笑着点了点头道：“可以，出谋划策炎不上，不过我可以帮你兵不血刃拿下索迪尔镇守的圣蝎祭坛。”
"兵不血刃？"林晚荣一听，眼睛放出了光。
“自然?兵不血刃，若损了一个大华士兵，林元帅自可将元某的人头拿去。"
"别把你的人头想的太值钱了，准备出发吧。"
"林元帅慢着，既然我现在帮你，这铁链――”晃了晃自己身上的两条粗大的铁链，那铁链发出闷闷的丁零当啷声，听起来便十分沉重。
"可以，不过得委屈你一下，蘑菇姐姐！”
大军兵分三路朝着昆仑冈行去，那去了铁链的元烈騎着一匹马行在军伍之间， 并设有给他配什么武器。
的李武陵轻声问道："林大哥，怎么给那小子去了手链脚链？”
"没事，我让蘑菇姐姐给他下了毒，但凡他有不轨的行为，先死的一定是他。"林晚荣冷哼道。
这事他也不是没干过，几年前苗寨清理石迪父子时，便让安碧如给坤山中了 一种名叫"牵机"的剧毒。
早就出发的宁仙子和陆摘星此刻想必已经到昆仑冈附近了，他们清理完外圈的暗哨，大军就可以连夜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山。
昆仑冈。
举头峦影高垂义，如蛇之路山腰欹。旁伏猩狒兼端狸，夔趙来往行人稀。
即使是远远地，也不能看到高茸入云的山顶。将士们咽了咽口水，自己将在那入云的绝境中战斗吗？
这昆仑冈地区，乃是在怒江的西岸，走近昆仑冈主峰，便已经能听到江水磅礴的声音。
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林晚荣前世虽然没有来过这高黎贡山区，可也在书籍上见识过，这个地方仅仅是一片山区便几乎塞括了春夏秋冬。而且此地多雨，想必这路上也是泥泞不堪，对于行军而言不是好事。
"就在这山之上了。"墨姑指着山顶道。
这是昆仑冈主峰，抬头看不到山巅，已有几分阴冷袭来。林晚荣嗯了一 声，回头吩咐道："白马军封山，攻山军队随我为先锋，杜大哥你率领剩下的部队为后继，各人备上两日干稂。”
"是！"
大军立刻分开，顺楠率领白马军开始从东西两路封山，那重新整编的一 万五千攻山大军全部按照队列行在了最前。林晚荣等人看了一眼山势，心 叹这地方战马是绝对上不去的了，可那些踏炎铁骑的战马是怎么下来的呢？
元烈，踏炎铁骑的军马是怎么上下山的？
元烈笑道："元帅要想军马登山？那得绕道后山，但是这祥便会耽误两 天的行程，而且中原的战马可上不了高山，跑不了两步便会乏力。"
"这一路上去，怎么打比较方便？”
"武逸青那边不用提了，顾城主一人即可，林元帅你需要带人先把噬龙殿外的马场给烧了。”
"马场？"林晚荣说着将噬龙殿的图纸拿了出来。
元烈指了指那大殿的西北区域道："当然，踏炎铁骑数万人马，自然有 不少的马匹。这马场就在大殿西北角，守备并不强，旁边便是一处稂仓，可以一并烧了。”
看着林晚荣将信将疑的表情，元烈笑道："元某已经中了顾城主的毒，自然不会说瞎话，这踏炎铁骑马场一旦出了问题，必然会派人前去查看，林元帅用一支军队半路截杀掉，等马场拿下，让兵士们将他们的衣服取下，以假乱真，由我手下胡鞑给你们引进去。”
"这便是你说的兵不血刃之法么？”
"自然不是，这点小伎俩不用元某说，林元帅自己也能想得到。"
林晚荣冷笑了一声道："传我将令，放下辎重，轻装简行，准备上山！ ”
大军在林晚荣等人的芾领下开始登山，墨姑则芾着二三十名斥候在前引路，这条路上几乎所有的暗弩机关都已经被她清除，小心起见大军行进的 速度并不快。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此时林晚荣等人听到这林间不停地传来树枝 摇动的声音。
"全军戒备！"
元烈笑了笑道："林元帅稍安勿躁！”
说着他响了一声口哨，这树上蹭得一下膣下来一个棕色的小身影。林晚 荣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戴帽叶猴！这猴子在现代可还是一级保护动物呢！
"猴子？！"
"是的，这是我养的，名叫年糕。"
合着你这么个人还有心思养宠物？看不出来啊。林晚荣仔细一想便记起 来了，自己前生，这高黎贡山区可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这里有许多动 物在此生存着，包括白眉长臂猿，甚至还有豹。
这里有温顺的，自然也有凶狠的野兽。
"传令，所有人小心点，这里活物很多，有温顺的也有要人命的，没事 不要乱跑！"
全军往上又行了几里，天上便传来了几声轻啸。一白一黑两个女子从天 而降，顾芾着刮下一些树叶，从两人的神情看，似乎事情已经办妥了。
"仙子姐姐，探子小妞，都办妥了？ ”
"当然，这噬龙殿内的人反应比我们想的快很多，已经派出了大约三十多个暗哨和探子，多亏摘星，这些人都已经被解决了。”
"那就好，探子小妞谢啦！”
陆摘星并没有说话，只是她注意到了一边元烈的手脚已经恢复自由，疑心问道："他怎么没被关着？”
林晚荣笑道："当然带着他有用，再说蘑菇姐殂给他下了毒，他跑不了。”
元烈看了一眼天，这已经是黄昏时分，若不再快些赶路，恐怕天黑的时 候，大军都到不了合适的地方。这山区若是点起火把，将会扱其引人注目。
"林元帅，此地不宜久留，今日恐怕到不到山顶，在前面半山腰处，有一片开阔地，今晚可以在那休息，不过不要生火，否则很容易被发现。”元烈建议道。
林晚荣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天，的确再拖下去不是好主意，这天一黑山 路也不好走。
"继续前进！"
此番上山的军士总共加起来越有三万多，杜修元芾着后路军也赶了上来。 这元烈所说的开阔地乃是一片废弃的像是村落一般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 成型的房子了，但是面积很大，背靠断崖，适合隐藏，看起来是今晚落脚最好的地方。
林晚荣连传三道将令，各军不得生活，全部隐藏休息，明日三更继续上 山。如今已经爬到了一半，有的将士们已经出现了疲乏和无力。
宁仙子安碧如和墨姑也是早有准备，她们用足够的银针，给一些出现高 山病的将士施以针灸等治理，尽畺缓解这方面的症状，如今不能生活便不 能造反，将士们只能喝着水壶里的水吃着备好的干稂。
"蘑菇姐姐，多少弟兄出现症状了 ？”
"目前有五六十人，还能控制。”墨姑等人在行医时都裁上了面纱，此刻她才摘下。
林晚荣方想再说什么时，忽然听到了风中传来阵阵的低吼声。
"你听到了么？”几乎同时，林晚荣和墨姑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两人停顿了半晌，马上招来了所有将领，包括元烈，诸人也已经听到了动静，纷纷都在议论，这动静不同寻常，难不成是野兽？
"元烈，你听到了么？”
"是昆仑豹的声音。"元烈看了一眼四周，他道："离这不远有一处昆仑豹的巢穴，约有数十头，平日里扱少出来，想必是我们的动静惊扰到他们了? ”
“原来是豹子，有威胁么？ “
"自然没有，这群豹子平时便不攻击其他动物，只不过大军此番入山惊动了满山的活物，自然哪里都不太平，这豹群有所异动也是正常的。"元烈解释道："只不过大军最好此刻起不要再造太大的声晌，否则也许会将它们全部招来。”
林晚荣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数十头豹子放在自己那年代着实吓人，可如今身边高手如林还有数万大军，这些动物想必也不是一根筋的主，不然踏炎铁骑也不可能不把他们宰光了。
“想不到你们踏炎铁骑倒也爰护动物啊，这漫山遍野的珍惜动物，居然没有变成人间炼狱。"
"踏炎铁骑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对动物，除非生命受到威胁，否则必然不会先动手，自然而然这昆仑冈还是它原本的模样。"
"说的倒挺高尚。”林晚荣嗤之以鼻，说的好像自己是君子风范的反面人物似的，谁信呢。
元烈倒也不搭理他的神情，给伏在他肩膀上的猴子年糕送了一点干稂。这猴子倒也乖巧，一直不闹腾，也不捣乱。
见设有威胁，所有人又都散去了。
林晚荣刚想离开，看了一眼年糕，便疑问道："这猴子你怎么养的，这么听话？一路都不叽叽喳喳。"
"它不会说话。”元烈说着指了指猴子的喉咙处，那棕黑色的毛发后隐藏着一处伤口，他说道："它当初被野兽袭击，喉陇这被爪子伤到，治好那天起就不能说话了。”
"野兽？这山林间还有什么野兽？”
"林元帅放心吧，这一片只有昆仑豹，攻击年糕的是熊群，在隔壁那座山上，此处多为温和的动物，元某既然现在和林元帅同舟共济，自然不会把你们往危险的地方带。 "
"别说那么好听，什么同舟共济，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林晚荣哼了一声，摸了摸年糕的头便离开了。
那山林间的碎石后，数十双发着暗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空地上休息的大华士兵，它们来回走动着，压低了自己的脚步声，比起伺机待发， 似乎更像是在戒备。那消音后几乎不可查的低吼似乎是同伴之间的交流，月光穿过枝杈，照在那双金黄的瞳孔上，寒意撩人。
转瞬间，那些阴冷的目光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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