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敌
奶奶给太奶奶解释,说美国人兴叫名字,表示亲切随意。
太奶奶百思不得其解:“外国人啊,真是有点怪,叫他‘伯伯’不好?怎么偏喜欢别人叫他名字呢?再说这名字,叫个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叫个‘纠’呢?”
有时“小环保”的责任感一上来,还非得去“纠”人家不可。老爸无奈,只好带儿子去敲Joe家的门,歉意万分地对Joe说明来意。
“纠伯伯”很配合,总是作感激涕零状,连声感谢“小环保”,说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肯定忘记把箱子拿出去了。Joe有时还开玩笑说,下次小区选举“房主协会”管理层,一定把“小环保”给选上去。
“纠伯伯”人高马大,一般都是一只手提一个回收箱,跑一趟就完成任务了,让“小环保”十分佩服,说他非常强壮,因为老爸就不行,总是一只一只往外提,还要儿子搭手帮忙。
太奶奶见黄米对收废品这么感兴趣,就给他讲从前K市收废品的故事,说那时K市就有废品回收站,还有走街串巷的收购人员,挑着两个筐子,边走边吆喝,都是用一种特殊的腔调,一般都在最后三个字之前来个长长的拖音:
“废报——纸换钱!”
“牙膏皮——子换钱!”
“破布烂巾——子换钱!”
“收胶——皮套鞋!”
太奶奶说她那时总是把旧报纸和学生用过的旧卷子留在那里,用完的牙膏皮子也留在那里,等到收废品的人来了,就把废品卖给那人,每次能卖个几分钱几毛钱的。
老妈开玩笑说:“难怪我儿子对收废品这么感兴趣,原来是得了太奶奶的遗传啊?”
太奶奶还给黄米讲了个他老爸小时候的笑话,说她那时为了让老爸有个“怕角儿”(畏惧的人),就把那个收“胶皮套鞋”的说成是“捉狡皮伢子”的(“狡皮”,调皮捣蛋;“伢”在K市话里读作“啊”的第二声),把老爸吓得要命,每次听到外面喊“收胶——皮套鞋”,老爸就吓坏了,躲在太奶奶怀里,胆战心惊地说:“奶奶,捉狡皮伢子的来了,我快不狡皮了!”
黄米听懂了这个故事,想到老爸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好不开心!他专门跟着太奶奶学习“捉狡皮伢子”的喊法,经过一番勤学苦练,终于学会了这招,跑到老爸跟前吆喝一声:“捉狡——皮伢子!”
老爸作魂飞魄散状,儿子开心得格格笑。大概是老爸的狼狈样太好笑了,给儿子留下深刻印象,现在他几乎无法把一句喊完,都是喊到一半就笑得喊不下去了:“捉狡皮——格格格格——格格格格——肚肚笑疼了!”
天上掉下个颜妹妹
黄米还不怎么会说“哥哥”这个词的时候,潜在的就已经成了哥哥。本来我和老黄都迷信得很,不想太早把我怀了小宝宝的事说出去,免得中途出什么意外。但黄米爱坐在老妈肚子上玩,有时还会施展他的“铁头功”,头朝前地向人撞过来,再加上老妈怀孕后就不那么方便抱他了,所以我和老黄还是把他快做哥哥的事告诉了他。
那时还不知道小宝宝的性别,所以家里人都爱向黄米讨教,似乎越稀里糊涂的人说的话越准,而那些不稀里糊涂的人说话就带有自己的意愿,反而离事实远了。
太奶奶问:“宝宝,你要做哥哥了喔,你说妈妈会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黄米不假思索地说:“宓宓(妹妹)。”
太奶奶大喜,赶快向家里人转达这一好消息。家里人嘴里不信,但心里都有点希望黄米的信口雌黄有几分神功,都学着太奶奶请黄米“算命”,问他“妈妈会生弟弟还是妹妹”。黄米从来没将“雌黄”改成过“雄黄”,无论谁问,他都回答“宓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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