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
不凑巧的是。
还真让她摊上了。
大哥时亨,二哥时通。
妈妈席月皎抱着老一辈的封建想法,是希望兄弟二人时运亨通,成为做大生意赚大钱的人,遂取“亨”“通”二字命名。
很可惜,事与愿违。
好名字的希冀救不了鬼迷心窍的玩徒。
时亨沾赌,时通染嫖。
一个终日在赌桌上耍得膘肥体圆,油光腻亮;一个在不同的站街女床上,泄得浑身上下不剩二两肉。
“好妹妹,你现在发迹了,我们要得也不多,一人先给五万嘛,反正你现在这么有钱阿,区区十万块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
在叠连不断的讨钱声里,时盏慌了神。
也不知为什么,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男人英俊面容。
他是不一样的。
和大哥二哥完全截然不同的男人。
对,她要的是那种男人,而不是面前这种无数次舔着脸找妹妹要钱的男人。
时亨用手在她眼前挥着:“三妹!”
时盏回神:“?”
时亨撸一把袖子,溜肩歪胯地站在那儿,垂下手说道:“大哥在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呀,你是现金给还是转账阿?”
时通跟着附和:“对阿,对啊。”
对,对个球。
时盏翻个白眼:“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报警让警察过来捉你们走?”
时亨怔愣几秒,倏地脾气上头,指着时盏:“傲什么傲阿,做大哥的劝你一句,人,还是要活出点人情味才叫人!”
时通蔫不拉几还在符合:“就是,就是。”
时盏甚不在意,口吻也淡:“那就当我是个畜生吧。”
时亨:“......”
时通:“......”
几字说完,时盏后退一步,带点儿火气地摔门。
见状,时亨大喊一声她的名字,然后直接将一只手伸到门缝里。
下一秒。
整个楼道里响起一声剐猪般的惨叫。
时通四根手指的指节被撞挤出一道青紫压痕,肿胀得很快。他痛得一下跌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大喊:“赔钱!”
时亨弯腰下去拉时通,背部衣料突起根根脊骨,小声弯酸一句:“不就有一点破钱吗?”
时盏手扶在门上,看着地上小丑般的二人。
她微抬下巴的模样,有着他人难以描摹的美艳骄傲:“不止一点哦,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狗皮膏药粘着我,不是么。”
“嘭——!”
这一下摔门的力道,比上次更重。
时盏往里走,后方隔着一扇门,是亨通兄弟二人的骂声。
喋喋不休,愈演愈烈。
持续整整半个小时,骂声才彻底消失,看样子兄弟二人已经离开。
时盏拿掉留声机的唱针,开始沉落进周遭的寂静无声里。
她静静站在那儿,低垂长睫,手指拨弄着那根细细的唱针,仿佛它有生命似的,目色里带几丝怜爱,她很喜欢这个留声机。
却又在下一秒,利落地将唱针整个掰断,攥在手里。
针很凉。
掌心凉到骨血里去。
“阿——!”
时盏开始疯狂尖叫,让尖叫声充斥在任一角落里。
几分钟后,时盏安静下来,她丢掉掌心里的唱针,坐到沙发里倾身捞起手机,直接点开通讯录,往下翻到以字母“W”开头的联系人。
手指一顿,找到了。
——闻靳深。
时盏拨通电话,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歪着脑袋摸起茶几上的一盒女士香烟。她抖出细细的一根,轻咬在唇间。
火一点,烟雾四散。
模糊的青白里,时盏微微眯眼,听筒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接通音。
第一遍,意料中的无人接听。
在第二遍快要自动挂断时,那边接了起来,清清冷冷两个字。
“哪里?”
他的嗓音又低又欲,时盏觉得很好听,人也放松下来,往后完全软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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