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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万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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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靳深看在眼里。
  这种情况下,想装作视而不见都很难。
  江鹤钦的调情手段他怎么会不清楚,直白又下流,下流到女人们没办法厌恶又难以抗拒的地步。眼看着江鹤钦就要亲上女人精巧耳垂,他倏地站起来。
  身后椅子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往后倒,又没彻底倒下去,被冷冰冰的墙一栏,撞一下发出一声碰撞音后,回弹到原位。
  动静不大,也不能说小。
  江鹤钦的目光擦过白嫩嫩耳垂看过去,阴阳怪气地开腔:“哟,靳深,板凳儿烫屁股呢?”
  闻靳深脸上没有什么鲜明表情,满面清寒,却不易地能从双眉间读出一丝不悦,“你收敛点,我还在这里。”
  江鹤钦的指抚上女人耳垂,“什么叫收敛?”
  时盏冷不丁地一颤,浑身麻意。
  她不喜欢这种触碰。
  江鹤钦摘下那条一分钟前刚戴上的项链,丢回首饰盒里时笑着说:“你不要的人还不准别人碰,从你的专业角度来看的话,是有什么问题。”
  他只差没把‘你不对劲’写在脸上。
  闻靳深眉心一蹙,沉默了。
  江鹤钦还在追问:“你说说看阿,为什么要我收敛?”
  那句你不要的人没有恶意,完全就是江鹤钦刺激闻靳深的话术,但落在时盏的耳里,还是无形中造成伤害。是阿,他不要她,就算送到他嘴边,他都嫌她糙口得难以下咽。
  夜色深浓。
  现场画面感也像调了滤镜似的,跟着加深。
  江鹤钦原以为他会用什么惊为天人的话语来打破这场沉默,可他没有,他依旧维持着那副高姿态,清冷模样,只从电脑桌里走出来,在两人身边,对江鹤钦说了句,“你先回去,我和她谈谈。”
  “谈?”江鹤钦重复,“谈什么阿大半夜的,我和盏妹妹床上谈。”
  可能江鹤钦的话过于露骨,所以加深男人眉间的蹙意,他再次说:“你先回去。”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任何多余话语。
  江鹤钦觉得。
  差不多了吧。
  江鹤钦看一眼时盏,目光里藏着某种两人才懂的默契。
  时盏也正好在看他,她能懂。
  离开时,江鹤钦还暧昧地捏了一下她的脸。
  ......
  两人的空间。
  静谧,沉寂。
  时盏没有露怯,她两步转到刚刚江鹤钦的位置,臀抵在台沿上,双手反撑在上面,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他。
  先是眼睛,然后是薄唇,最后才是他脖子上挂着玉佛的黑绳。
  那天在去原冠俱乐部的路上,江鹤钦欲言又止一个“前”字后噤声不言。无论怎么去想,那块玉佛,都是他那个在耶鲁读MBA的优秀前任送的吧,实在设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这男人念旧吗?
  不太像。
  念旧的人何至于这般寡情,还是说,只对她残忍而已。
  她也顾不得矜持,朝他伸手,食指擦过他颈部的肌肤勾起黑绳,轻轻用力,将那块久闻的玉佛扯出来。
  遮眼布被瞬间掀开,浓玉映帘,通体深绿。
  一尊慈眉善目的坐佛,脸部肌肉丰满圆润,且比例对称协调,线条流畅亲切。
  她不过才细细端详数秒,玉佛就已经被闻靳深抽走,他重新塞回白色领口里,眉还是皱着的。
  时盏识趣地收手,嘴上却不肯轻饶,冷艳挑眉笑道:“谁送的阿,这么宝贝,连看上一看都不许了?”
  闻靳深的手指隔着衣服布料摸上玉佛,没什么表情地说:“习惯不离身而已。”
  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以至于她就要信了。——佛不离身,她听过这句话。这还只是上半句,后半句她也知道,——佛不沾污,佛不能亵渎。
  在他眼里,原来她是佛不能沾的“污”。
  时盏微微偏着头,模样是小姑娘特有的俏皮,唇角却又凛出厚弄讥嘲。她很轻地笑着一声,问他:“......信佛?”
  闻靳深还是老样子,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目色沉沉看她,薄唇微动,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见时盏嗤笑着说了句:“虚诞荒谬的东西,竟引世人信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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