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
“这都要我单独说?”
“滚蛋!”
月明星稀,万物寂静。
闻靳深呼吸急促。
他坐进车里, 迅速发动车辆疾驰而出。
闻靳深单手握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手机, 他在注意路况的同时抽空瞄几眼手机。
屏幕显示着特意安装的定位软件, 上面一个红红的小点, 锁定着时盏的位置。
*
在这样一个夜晚。
有人扮演受害者的角色, 有人扮演施害者的角色。
也有人扮演着神明的角色。
不, 不是扮演。
有人在今晚就是神明。
所谓神明——
不过从天而降,恩赐救赎一场。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时盏误把叼着烟懒散迈进破屋里的闻时礼, 看做是神明,毕竟他光看皮囊的话,十分英俊惑人,唇角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淡笑。
时盏再清楚他的笑不过了。
全是些伪装、假善,和慈悲温柔没有半分关系。
闻时礼踏进屋时,她刚刚被席月皎和时通放开。
第一反应。
时盏踉跄却又迅速地自地上爬起,冲到窗户边,伸手将陈旧暗沉的棉布窗帘哗啦地拉合在一起,不留一点缝。
没人明白她这个动作。
可时盏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非这么做不可。
时盏赤着后背靠在冰冷破败的墙壁上,她浑身都疼,胸口曲线起伏得厉害,手指尖端都在不停地发着颤。
然后——
和男人对上视线。
她现在身上就剩一套内衣,难免尴尬。
从闻时礼踏进这个破旧逼仄的房间起,空气变味,氛围开始趋近于无限压抑,周遭仿佛也要随着这种低气压疯狂下沉。
闻时礼静静看她,看了会儿后,眉目不动地笑了声,然后喊她:
“小千岁。”
时盏没应,站在原处努力地平顺着呼吸。
如她预料中一样,闻时礼掐灭烟头,慢条斯理地一边脱外套一边朝她缓缓靠近。他背对着那个白色灯泡,过来时便挡住光线,将她完全笼罩在一方阴影里。
身体还在颤抖,但已不再那么剧烈。
闻时礼手臂一扬,那件余留他温热的外套被套到时盏肩上,过于宽大的原因,外套双肩坍下去,松垮垮地挂在女人身上。
外套上有烟草味,昂贵的男香,前调像是柑橘混木香。
闻时礼眼睫半敛,低头伸手去,细心地将松散的外套两边拉拢在一起后,手指勾了勾她红肿的脸颊,“疼么。”
疼么。
疼。
但时盏没说,眼神注意到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他们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苍白着脸干杵在原地不敢动弹言语。
席月皎谩骂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字字清晰。
“仗着闻家那个疯子给你撑腰,你无法无天了。”
“真以为那个花花肠子真的爱你阿......”
“他喜欢你的时候为你发疯......”
屋内安静,空气流动得异常缓慢。
“他们说——”时盏抿抿唇,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却没有告状诉苦的成分在里面,“说我仗着有你这个疯子撑腰,无法无天。”
刚听完,闻时礼就乐出了声。
他转头看那三人一眼,又回头含笑看她。
“他们说得对。”
时盏眼神一怔。
“有我撑腰,你就是能无法无天。”
闻时礼眼神化作一汪怜惜的水,温柔得让人难忘,他轻轻摸摸她受伤的脸,又帮她理顺凌乱的长发后,说:“出去等我吧。”
“你——”
“听话。”他打断她。
时盏明白,以他的性格,他会做些什么。
“别闹出人命。”
时盏只说这么一句后,到桌前拿起包往外去。
在半路被人拉住一只手。
时盏回头,发现时亨紧紧拉着自己,肥胖的身体不住地打着寒颤,五官因为恐惧挤作一团,他磕磕巴巴地说:“三妹......我、我、我刚刚帮你说话了,也、也没有、没有欺负你,我不想被那个人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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