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十年长跑的女朋友就要嫁人了
改篇成电影《我要我们在一起》的小说
作者:李海波
我没有锁那个女文员的抽屉,默默地走出那间拥挤的办公室。 十一月中旬,大雪封路之前,我提前离开戈壁滩,返回阔别半年的家乡。也是在到家的当天,我踌躇许久后终于鼓起勇气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她听到我的声音一下子愣住了,叫我稍等一会儿,然后跑回房间接听。
我说:“没想到你这个南京号码还通着。”
她说:“我每个月只交一点钱维持不停机,可惜一直没人联系这个号,这几天还在想着把这个号停掉算了。”
我愣了一下:“等我的?”
她没有说话,不肯定也不否定。
我说不禁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向她展示自己柳暗花明的现状:“我已经回来了,我也赚到钱了,不是穷小子了!你不是喜欢甲壳虫吗?我们去买一辆!还有开一家书店,我们可以去物色店面!我以后除了和你出去旅行,再也不出去逛荡了,我很想你,我每天都很想你……”
我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大堆的话,想狗等待主人筷子上那块骨头一样渴望她点一下头,然后我开着摩托车狂飙过去拥抱她,我的人生从此完美无缺,我每天都要向苍天和大地感恩戴德。
可惜,凌一尧低声打断道:“我已经订婚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再也蹦不出一个字,甚至忘记收起脸上因对未来的憧憬而不知不觉地流露出的笑容。订婚了。。。未婚妻。。。妻。。。我难过得忍不住蹲了下来,用拳头抵住胸口狠狠地摁,试图抑制内心如同比万千虫蚁啃噬的痛楚。 凌一尧啊凌一尧,你真会开玩笑啊,你怎么可能告诉我这样一句话?你还是扎着马尾辫的高中生啊,你不是要跟我一起气死姚千岁吗?你不是说“妻”这个称呼好别扭可是你又很期待成为我的这个字吗?你不是说一想到这个世界终将诞生一个或者两个拥有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就会觉得神奇又激动吗? 我不坚强,我不自信,我不要脸,我是一个贱人,我想和一个无赖的孩子一样躺下来蹬腿哭喊,把自己全身弄得满是尘土,你回答我:你!!!!!!为!!!!!什!!!!!么!!!!!!言!!!!!!而!!!!!无!!!!信!!!!!
我说不清这段时间自己到底什么心态,随着月底的临近,我觉得自己的心像烧尽的木炭一样渐渐黯淡。最为迷茫的是,我有时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希望她婚后过得幸不幸福,许多小说和电影都说过,爱一个人就祝她幸福,可我却无法笃定地祝她幸福?我一度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否足够真挚,罪责感充斥内心。
1月23日那天,凌一尧和她母亲上街购物,恰巧发现一家饰品店的老板是她小学和初中的同学,冒XX。高考之后的暑假,我和冒XX第一次认识,她帮我和凌一尧瞒这段感情瞒了好几年,直到两年前才渐渐失去联系。凌一尧的母亲说:“我们家尧尧初五结婚,伴娘还没定人呢,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冒XX问凌一尧:“你和他到现在才结婚?” 凌一尧说:“不是他。” 冒XX用意外又惊诧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当场婉拒,说年初店里忙,走不开。凌一尧当晚打电话给我,呵呵地苦笑,说:“一共邀请了几个高中同学,一个个都说没空,蒋XX直接说不想来,她说以后你结婚时请她,她更不想去。” 蒋XX也是凌一尧初中的同学,也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也就是开头提到的那个学霸妹子,我抄她的作业,骗她的零食,偷翻她的日记,我一直以为她讨厌我。 凌一尧说:“我跟我妈说,我和你本来可以得到很多人的祝福,现在他们的祝福都快变成诅咒了,连一个捧场的好朋友都没有。我妈这次被我说哭了,但是没再骂我,上次她摔过盘子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子石放假从外地回来,我约他出来吃饭,刚好舒缓内心的抑郁,随口问万一抢婚的话他去不去。子石摇头说:“如果他们真的走到那一步了,你就没必要再折腾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婚礼足够让很多人一辈子抬不起头了。不过,不是还有一个星期才领证吗?你再去努力一下,实在改变不了,那就认命吧,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如意却还是维系下去的婚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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