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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抓了抓耳眼,“我这样约你谈话,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大学法律基础课都读到哪里去了?”
“选修课,哪里有正经学的。”
秦浩歌往咖啡里丢了一块方糖,“没关系的,你又不是涉案人员。说吧,具体什么事?”
许诺便说:“就是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烈哥……”她接触到秦浩歌不满的眼神,机灵地改口,“欧阳烈!欧阳烈他希望能见他父亲一面。”
“这不容易。”
“所以托我来求你了啊!”许诺同他打商量,“你瞧,他出的是亲情牌,你又没有收回扣。你说这不容易,但是也未必做不到。我想从规定上来说,应该有可行之处。”
秦浩歌轻笑,“他都快要自身不保,还想着老子。”
许诺脸色一白,“这么严重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欧阳烈是什么起家的。”
“他这样起家的人,全中国不知道多少!他现在老实赚钱,又不偷税漏税,为国家做贡献,你们为干什么偏偏找上他?”
“谁要他有那么样的父亲?”秦浩歌不屑。
许诺说:“一个人有怎么样的父母,那是不能选择的,你忘了小曼了?”
秦浩歌手一抖,小勺扣到咖啡杯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许诺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至少,她不该为这个来挑秦浩歌的痛。
“对不起。”
秦浩歌低头没说话。
许诺问:“我把事情搞砸了吗?”
秦浩歌无奈地看着她。许诺穿着半旧的t恤衫,扎着马尾辫,不施粉黛,眼神清澈而无辜,依旧像一个学生。她始终是他的死穴。
黄子若的父亲曾和他说过:“小秦,你方方面面都出色,只有一点,你得注意了。你多情,太多情了。你要清楚,我们搞法律的,最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可是面对这样一张他看了十几年的面孔,这样一双注视了他十几年的眼睛,他怎么说得出拒绝的话。他又想起了深藏在柜子底的那些照片。
“对不起。”许诺道歉,“我一急就乱说话,我不该那么说的。你只是按规矩办事不是你的错。”
秦浩歌忽然握住她发凉的手,“不用道歉,你没有说错。”
许诺说:“如果你为难,我可以理解的,我想欧阳烈了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去见他父亲。其实也觉得那样会好点,你身份很特殊,我不想让你惹上麻烦……其实我不希望任何人惹上麻烦。”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秦浩歌沉默了片刻,“你将你保护得很好。”
许诺自嘲,“我就快被保护成一个傻子了。相信我,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
“你很清醒。”
“我曾经把事情都想得很简单,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叫‘不得已’,可是等进了社会遇到了挫折,摔跤了,磕疼了,才发觉自己真幼稚。浩歌,对不起,也许我今天本来就不应该来找你。如果,如果我给你带来了困扰,你完全可以拒绝。我只是为欧阳烈带一句话。”
秦浩歌靠回椅子里,抱着手,沉默地凝视她。许诺被他探究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低头喝咖啡。
“欧阳他父亲的事,已经是铁板订钉了。”
许诺忐忑不安地看着秦浩歌,他继续说:“关于欧阳烈,我得说,我不喜欢他,不论是因为你或者是立场问题——不过我很敬佩他。他很精明,做事很干净。”
“哦?”
“我们在查他。他很聪明地从来不沾手房地产,即使这份利润大得惊人,而他又那么得天独厚有个好老子。”
“他的确小心谨慎。”许诺说,“这么说,现在目前并没有证据他参与到了他父亲的贪污当中,不是吗?”
秦浩歌把手一摊,“的确是。”
许诺送了一口气,“那么让他去见一面他的父亲,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秦浩歌优雅地笑,“他的律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的回答是?”
秦浩歌身子前倾,凝视着许诺的双眼,“我回去后会和领导再谈一下.”
“更给我一个具体的答复吗?”许诺迫切地问.
秦浩歌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下个星期,我查以安排一下,私人性质的.”
许诺看着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低声说:“显然你很受领导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