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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看着碧蓝海水,心情舒畅,脱了鞋子踩进水里。
林天行坐在旁边的礁石上,望着海水默默出神。
“你要我见的人呢?”许诺问。
“哦,他就在海里。”
许诺站住,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往上冒,“什么?”
林天行看到x吓着她了,立刻正经地解释:“今天是我生父忌日。他骨灰撒在海里的。”
许诺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她站在那里仔细算。林天行的亲爹死得很早了,那个时候的人死后还能想到把骨灰撒到五湖四海,为祖国省下一块地,是在是思想伟大。而且林爸爸显然走得比伟大领导邓爷爷要早,他那个时候可能也没想到这一撒骨灰的行为会被提升到如此高度吧?
林天行耐心等她发完呆,才说:“你一下笑一下忧伤的,想什么呢?”
许诺撇了撇嘴,“那个,现在就和你说节哀顺变,似乎已经晚了。你需要啤酒吗?”
林天行叹了一口气,脱了鞋子也踩进水里来,“都这么多年了,我现在过来喝酒哭丧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带你来见见他。我一直都这么想。”
许诺又觉得背上发凉,“那个,为什么要我来见见他?他给你托过梦了吗?”
林天行呵呵一笑,“我喜欢你,带你来见见他,有什么不可?”
许诺呆了两秒,然后看到林天行依旧无所谓地踢着水说,便确定那句话也许只是一个友好的表示。
林天行踢了一阵水,抬头对许诺说:“我在国外的时候,没有一天不想念在青石镇的日子的。我怀念那米粉的味道,还有你们家自己煮的豆浆。晚上我们可以去河里游泳。现在我游泳很厉害了,你不能再嘲笑我了。”
“我在你家混得挺风生水起的嘛。”林天行笑,“外婆的腰怎么样了?”
“去年闹得挺严重的,今天去省城看了一个老大夫,开了一剂方子,吃后倒好得多了。”
林天行说:“我后来总是不停地想,我那次真的是太幸运了。这么偶然遇到一家人,真诚友善地待我,就好像我是亲人一样。”
许诺说:“小镇上的人都比较纯朴。而且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老实人,这才放心大胆带你回家。”
林天行笑意温柔地注视着她,“有句话,我一直没说。”
“哦?”许诺被他这样注视着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你,带我回家。”
海风轻轻吹过,头顶的棕榈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两只海鸥鸣叫着从他们头上空飞过,脚下,清凉的海水温柔地拍打着。
许诺低下头,“我还能怎么做?真让你淹死在小河沟里吗?”
林天行无声地微笑,朝许诺招手,“来,我们走走。”
两人沿着沙滩继续往南走。游人越来越少,沙滩也越来越窄,景色却是别有一番美丽。
海堤下生长着茂盛的植物,正开着鲜红粉白的花朵,眼里夺目。棕榈树被海风吹得低低伏在海面上。绿羽红嘴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欢叫着,在灌木上跳来跳去,人一走近,它们就呼啦一声飞散了。
许诺发出由衷感叹:“我从来不知道市里居然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当然,这片沙滩已经属于我们刚才经过的酒店,只有酒店的客人才能来。”
“那我们算什么?”
林天行冲她挤眼睛,“非法入侵人员。”
许诺惊笑,被他勾起了童心,“我们要去哪里?”
林天行把伸出食指按在唇上,“跟着我走就是。”
两人拉着手,沿着沙滩继续走,上了一个小沙丘。眼前景色逐渐开朗,只见接天连云的蔚蓝铺满了整个视野,看不到城市,看不到货轮,只有未雕琢过的沙滩和棕榈树做点缀。波浪温柔起伏,海鸟翱翔。西斜的太阳已是暖暖的橘黄色,将海水染得一半蓝,一半紫。
林天行和许诺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欢呼着争先恐后地朝着这片海奔了下去。
沙滩上筑有防浪堤,硕大的裸露的岩石经历日晒雨淋,呈现出青黑色。浅水出的岩石上,生长着无数颗野生海蛎子。如今正是它们的旺季,个个都很大。
林天行脱下衬衫,扎起袖子和领口,同许诺两一起在岩石里摘起了海蛎子。细软的傻子钻进许诺的脚缝里,流滑而冰凉。她欢笑着,望向林天行。林天行脱去了衣服露出来的上半身修长精干,宽阔的肩膀,麦色的肌肤,胸膛和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