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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母问了阿衡的行程,得知她回了乌水,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对着希,反倒亲昵得多,拉着少年的手问个不停。
阿衡望向四周,却没有看到思莞和尔尔。她上了楼,到了思莞门前,门虚掩着,阿衡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思莞坐在书桌前,正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他转过身望见阿衡,表情有些凝滞,随即不自在地开口:“回来了?旅途还顺利吗?”
阿衡点点头,有些尴尬。她走到少年的面前,轻轻低头,扫了一眼少年的书,微笑着问他:“你在,看什么?”
思莞微抿唇,语气是一贯的温和有礼:“没什么,看着玩儿的。”
两人僵在了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过于尴尬的气氛。
“我带了,白糖糕。”阿衡讪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包。她临行前特意给思莞买的,觉得希喜欢吃的东西思莞也定是喜欢的。
少年诧异,盯着那团东西。
阿衡望着自己的手心,面色却不自然起来。白糖糕在口袋中捂了一天,被挤压得变了形,油全部浸了出来,难看至极。
“应该,能吃……”阿衡声音越来越小,垂头丧气起来。
思莞皱了眉,面色不佳,但依旧耐着性子:“快吃午饭了,这些零食你先收起来吧。”
阿衡缩回了手,满手是油,黏黏的,难受至极。那白糖糕,烫手的热,她有一种冲动,扔了白糖糕,洗干净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衡,你可真不厚道。”轻笑声在房间中响起,“亏我昨天一夜不睡陪你过生日,你却窝藏白糖糕留给别人。”
是希。那少年倚在门框上,冷笑起来。
阿衡脸色益发尴尬。
呵呵……被发现了。
“拿过来。”希懒洋洋地勾了勾食指。
“不能……吃了。”阿衡抱着白糖糕,汗颜。
一双纤细白皙、骨肉匀称的手伸了出来,轻巧地抢了过去。那双手,麻利地打开纸包,一块瘪瘪皱皱的糕状物体露了头,含羞带怯。
阿衡越发汗颜。
希淡淡撕下一块,走到思莞面前,霸道地开口:“张嘴。”
思莞诧异,但还是乖乖张了嘴,平日被希欺压惯了,他没有反抗的潜能。
“闭嘴,嚼。”
思莞强装淡定,僵着腮帮子嚼了起来。
希把手中的油抹到思莞的外套上,漫不经心地下令:“一,二,三,咽。怎么样?能毒死你丫不能?”希冷笑,双手插入口袋中,看着少年,大眼睛冷冽似水。
思莞梗着脖子不说话。
“死孩子,真不知道好歹。”希缓了神色,叹了口气,勾了思莞的肩,孩子气地惋惜,“白糖糕,多好吃的东西呀!”
阿衡愧疚了,弱弱举手,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希,我,还藏了一块,本来留着,自己吃,你要不要?”
思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望着她,似乎糅了冬日的第一束阳光,融了之前的冰寒。
阿衡也笑。
希翻白眼。
嘁,温家的,都是死小孩。
阿衡一直未见尔尔,从张嫂那里得知,思尔痊愈后被爷爷劝解了一番,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
为什么是爷爷?……阿衡有些想不透。
只是,怪不得思莞之前看见她,是那样的态度。
1999年,是阿衡同温家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大年三十贴门对儿的时候,大人们忙着搓麻将、做饭、看电视,便让他们三个去贴。
希懒得动,她又不够高,活儿便落在了思莞身上。
“低了低了。”希开口,思莞手臂往上伸了一点。
“高了高了。”希眯眼,思莞收了小臂。
“偏了偏了,往左一点。”思莞向左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