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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年里,咳,不管了,反正,在十年里,也存在一个相似的路人甲。
这个人是阿衡听自己的中国同事说的。在戈博兰区的第六巷里住着的一个老中医,针灸很神,专治腿疾。但是老中医有些臭脾气,甭管中国人、外国人,长得好的不治,有钱的不治,医院能治好的不治。
希:“靠,难道让老子去毁容吗?”
阿衡:“滚丫的,我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那怎么办?”
阿衡咬牙:“你说你长这张脸,除了招男人,还有什么用?”
她从衣橱中拿出灰围巾,把希裹成狼外婆,说:“行了,走吧。”
希抑郁:“本少的美貌岂是一条围巾可以遮盖的!”
阿衡不理会,骑自行车带他,这二手材料咯吱咯吱的,听着快不行了。
希透过围巾,笑了起来:“阿衡,以前我也带过你。”
阿衡吭哧吭哧地蹬车:“那辆老爷车现在还在你家储物室?”
狼外婆摇头:“我卖了。”
“什么时候?”
“我搬去陆流家之前,和你分手之后。”
“当年忘了说,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谁说我快乐的,你哪只眼看见我快乐了?我要是快乐了,能在现女友面前缅怀前女友吗?我是那人吗我?”
“你逻辑颠倒你,前女友……现女友……都是谁?”
“是你,都你,只有你!”
希望着天,白皙的手指在左边的废腿上轻轻弹着钢琴,他叹气:“连我都不知道,那些曾经喜欢过我的人,为什么都怕了你,一个个远去?”
阿衡傻了:“我什么都没做过。”
希高挺的鼻子轻轻抵着阿衡的毛衣,他笑了:“是,你什么都没做。”
他说:“都怪我,把你变成了唯一。”
不断地选择,不断地追寻,拼命地填补心中的漏洞,排除了所有人。
只剩下一个唯一。
老中医姓魏,看看狼外婆一样瘸着腿的希,再看看阿衡身上廉价粗糙的衣服,特和蔼。
魏医生住的院子不大,支着架子晒了许多中药,有很浓的药香。阿衡想起了小时候,觉得转换了时空,在法国还能看到故景,很是亲切。
魏医生问:“以前看没看过医生?”
希比画,说:“看过很多家,做过复健,里面还有根这么长的钢钉。”
魏医生沉吟:“小伙子,你脱了棉裤躺床上,我看看。”希从秋初就一直穿着棉裤保暖,可血气不通,时常一片冰凉。
阿衡想要看看偷师,却被魏医生锁在外头,碰了一鼻子灰,临了还送一句话:“大姑娘的,看男人光大腿,不害臊啊!”
希隔着门大笑,阿衡脸一阵青一阵红。
不一会儿,小丫开始嗷嗷喊疼,扯着嗓子叫得满院子的鹅乱撞。
阿衡趴在门上问:“怎么了?”
老中医连声骂:“以前看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再等个把月肉全死了!”
阿衡急了:“能治好吗您?”
老中医甩了一句话:“看造化!”
阿衡更急了:“别啊,您别说这话,到底怎么样?”
老中医在室内缓缓施针,全神贯注不再理会阿衡。希疼得直掉泪,咬着枕头,哑着嗓子对着门外呜咽:“我没事儿。”
老中医拍希的嘴:“个孩子,什么毛病,脏不脏?有这么疼吗?”
希恨恨,青筋直跳:“疼不疼,您下针您还不知道啊!”
阿衡满脑门汗,拍门:“针灸怎么会这么疼,别是您扎错了吧?您悠着点儿,他打小就怕疼,魏医生,您让我进去吧!”
老中医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