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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出的气都是凉的,逻辑混乱,词不达意,阿衡却听懂了。
她有些粗鲁地把他拉进房间,拿了在取暖气上烤着的毛巾扔给他,脸色冰冷。
希擦干净了头发,阿衡又倒了一杯热水,示意他脱下外套放在取暖器上烤着。
递给他热水的时候,他的手冻僵了,没拿好,打碎在地毯上。他局促,站了起来,看了阿衡一眼,小心翼翼。
不知所措、沉默没有自信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那个跋扈少年的影子?
阿衡不说话,看他面孔发白,黑发上不停滴着雪水,又拿出一床被覆在原来的毛毯上,指着被窝让他躺进去。
希摇头:“你睡哪儿?”
她把他拉进被窝,自己也躺了进去,说:“睡吧。”
伸手,关了台灯。
他的手很凉很凉,不小心触到阿衡,却迅速躲开,生怕冻着她。
阿衡却伸出手紧紧抱住他,希轻轻挣扎,阿衡却闭上了眼睛:“希,你他妈再动,给我滚。”
从不会吸烟的希学会了吸烟,从不说脏话的阿衡学会了脏话。
希总爱教不会说京片子的温衡说脏话,温衡总说男人吸烟是不是会显得很有男人气概。
曾经的曾经,温衡死活学不会脏话,希高傲着脸鄙夷:“他妈的谁说老子不抽烟就不男人了?”
他僵了肌肉不敢动,她抱着他像抱着个大的布偶娃娃。
希的手指开始变暖,趋向阿衡的温度。
她心里却突然很疼。疼得连眼泪都出不来。
她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毛衣,兴许还抓疼了他,他缩在被窝里闷哼了一声,却不躲避。
她说:“希,你是不是在偷笑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这个世界怎么有这么好骗的女人,比什么变形金刚绿毛怪钢琴好玩多了是不是?骗了多少次,还是说什么就信什么?希,你喜欢一个男人,想待在他身边,你跟我说,信不信我扫好房子送你走,你骗我干什么?你说你聋了,除了达夷那样的缺心眼会信,你以为我还会信吗?希,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他妈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拉上我干什么!这游戏就这么好玩吗,玩了七八年你不累吗,希?”
她伸手去拽他耳上的那对东西,他却轻声开口:“阿衡,你要是拽了,我就听不到你骂我了。”
他说:“阿衡,我想听你说话。”
她却狠狠咬住他的肩头,眼泪掉了出来:“你这个畜生,还在骗我,还在骗我,我是有多好欺负?!”
他摘了耳塞:“阿衡,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黑暗中,他的眼睛晶莹,挣扎中满是无从抵抗的悲伤。
她却吼出了声,破了嗓子:“你怎么这么自作多情!我好受不好受,是你用一双眼睛能看出来的吗?想要我舒坦是吗,你他妈的把我的希还给我!
“还回来,你这个畜生,杀人的畜生,杀死了我的希……”</div>
章节目录 第99章一副棋盘江山定
> 希睡醒的时候,阿衡已经不在。
打开窗帘,她站在楼下的雪中,撕着一块块的面包喂找不到食物的麻雀。
摸了摸耳郭,耳塞,她已经帮他重新戴上。
他走到浴室冲了澡,再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准备了热牛奶和烤面包。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早餐,也很久没有认清过白天黑夜,总是陆流回来把他拉起来,一天才算开始,浑浑噩噩。
不再适应阳光,不再适应黑夜,他只是尽量,让自己适应陆流。
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明明没人,绑着他的手脚。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温和有序,像做数学的方程式,一步一步。
无论快乐还是悲伤,从没改变过。
他抬眼,阿衡走了过来,手里还有两个水煮蛋。
她递给他,说:“你吃。”表情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更没有昨晚的歇斯底里,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