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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过后,伍司尘把蓝蕙心叫进书房里,打算跟她单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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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曾经找我谈过,她希望我能让你继续留下来,你想留下来吗?还是你有其它地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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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蹙起眉峰,苍凉一笑,脸上全是忧闷郁愁,“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妈,现在,我妈离开我了,我的世界也崩塌了,去哪里我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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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司尘见她这样,脸色微变,心情也跟着一沉、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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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若是看到你这样子失魂落魄,完全丧失斗志跟元气,她一定会走得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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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蕙心的眼睛突然睁得像铜铃一般大,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急急的说道:“你也觉得我妈会回来对不对?她其实并没有离开我,她只是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看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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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司尘不动声色的顿了顿,“你希望她回来看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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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马上一直点,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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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比较相信科学,但世上真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听说死者头七不是都会回来?搞不好你妈也有回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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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沮丧的摇头,“我守在灵堂前一直等,一直等,都不敢睡着,可是,我妈没有回来。我要我妈带我走,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要等她回来带我走,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回来?为什么她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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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司尘的表情变得凝肃而深沉,他定定的注视着已经陷入迷惘、迷乱的蓝蕙心,不禁深思地微皱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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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不会带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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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不要我了吗?”她一个人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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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因为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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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乖。”她小声的辩驳着,音量不大,但他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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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居高临下的睨视她,“你一点也不乖,你妈要你振作,但你却有寻死的念头,你怎能算是听话?怎能算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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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蕙心看着他,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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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留下来?或是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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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蕙心的眼底闪过浓重的哀愁,她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幽幽地开口道:“既然我妈希望我留下来,我以我妈的意思为主。”这个地方有她跟她妈的最后回忆,只要她想她妈时,就可以从这里的一草一木去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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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你还真孝顺。”伍司尘见她一副完全失去活力,也了无生气的模样,不由得用嘲弄的语气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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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蕙心淡淡点了点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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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妈过世,似乎把她的七情六欲也带走了,面对伍司尘的冷嘲热讽,她连反驳都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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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留下来可以,但我不喜欢你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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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的看着他。不然他要一个刚失去至亲的人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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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少爷发落。”她愁容满面、言语乏力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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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司尘发觉她乖顺的模样虽然可人,却像少了灵魂似的没有生气,让他看了非常非常的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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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比较习惯以前那个被他捉弄后会哇哇大叫,脸上有着各式各样丰富表情的蓝蕙心!现在的她似乎笼罩在一团黯然失色的乌云里,让他真的很不喜欢。他在心底暗下决定,他会想办法把原本有元气、有活力的蓝蕙心重新给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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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伍司尘给蓝蕙心多重的工作,她都咬牙硬撑下来。做得愈累愈好,她会一沾上床就睡着,不会一直想着死后的种种生活,想到自己都感到厌世,快要得忧郁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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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司尘像是要考验她似的,要她每天一早六点起床就要先榨一杯五百西西的鲜果汁给他喝,还要烤培根吐司给他吃,而且指定一定要她做,其它人不准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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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课后还要匆匆忙忙的马上赶回来把全部的走廊统统拖过,要一尘不染,而且他的书房地板更要蹲着身子用双手拿着抹布来来回回擦地两次,他会请管家检查,不准她偷懒。做这些,蓝蕙心都没有怨言。她会想,是他出钱出力帮她母亲办完丧事,换做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搞不好要卖身葬母了,而现代哪有卖身葬母的事?所以,她为伍司尘做事也是报恩的一种方式,不管他如何苛求,她都尽心尽力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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