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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想给许峻岭一点安慰。许峻岭说:“什么时候开始”
他说:“明天最后一天,下个星期送你一个星期的人工,你去找工作。”
许峻岭应了想走,他解释说:“我不想这样,没有办法,要是有一点办法……”
许峻岭不理他,转过身就走,晃着身子做出点大咧咧的样子给他看。到了楼上许峻岭坐在米袋上不动,看见阿良已经接了他的手在清洗炉头。好快的动作!许峻岭心里骂:“舔什么骚,你死期也不远了,还以为天上掉馅饼呢。”又高兴叫道:“阿良,今天对不起就劳驾你了。做了这一段我都腻烦了。”
他倒也无所谓地望着许峻岭,说:“事总得有个人做!我做着也还新鲜。”
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其他人都特别沉默,不说不笑,没有了平时的活跃。阿唐同情地望着许峻岭,也不说什么。许峻岭发一回呆,明白自己也不能怨老板,他拿自己的房子作抵押向银行贷款买了这家餐馆,心里并不比许峻岭轻松。
看着下班时间差不多了,许峻岭打了卡,向他们晃晃手掌说:“我先走了。”
阿良说:“老孟你好走啊。”说完自己忍不住要笑,又闭了嘴让笑纹停在嘴边。许峻岭心中骂一句:“好小子,都乐昏头了。”
想做出一派乐观的样子给他一个报复,又觉得别扭,转身去了,想:“就输你一着,你乐得今晚上失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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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跟美女交待
183.如何跟美女交待
阿长追到门外说:“你明天就不用来了,休息一天,人工老板还是照给。”
许峻岭说:“好,好。”淡然说了声再见,快步离去。阿长在后面说:“有空常来玩。”
许峻岭应了一声。在这里做了一年多,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路上他想着这件事怎么对张小禾交代,这对他来说非常困难。许峻岭心里明白,自己不会再有机会找到这样一份工作了。手中这封信已经摧毁了他自信心一个非常脆弱的支点。
总是有一些落魄的人跑到店里来问工,对报酬要求之低令人难以相信。只要老板不在,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工作,哪里会有位子空着!”尽快打发他走。如果被老板接待了,大家就吐着舌头面面相觑,那时许峻岭还有点优越感呢。
这封信又是最后的安慰,还有二十八个星期,他可以拿到原来薪金的百分之六十的失业金。他现在的存款,也快有四十万块钱了,靠这些钱活几年没有问题。可是他总不能以“有房子住有饭吃”向张小禾交代。这话说不出口,人活着是要活条命,但也要活个自信和尊严。
许峻岭也不能去设想爱情纯粹得像清水一样,与钱毫无关系,毕竟他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上。没有钱至少证明着他的无能,无能的人就不配享受那份感情,他只能这样去想。他不能设想意外之外又有意外,那爱由于一点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格外热烈、坚定、持久。
再说,这点钱许峻岭又是怎样攒起来的!几乎就是每一块钱都当一笔财产去算计了。他回国做大事情还得靠它呢,不然这几年的苦不是白苦了吗可不能轻易脱了手,那数字往下掉也不行。
上次阿长问许峻岭去年存了多少钱,许峻岭说:“十万块吧!”
他吓一跳说:“怎么可能我连五万块也没有。”
许峻岭说:“你又要玩牌又要养车又要喝啤酒,还要去会会街上那些女人,怎么能存下钱”
他说:“也是,也是。”又说人小时候不懂事,老了是一段朽木,中间这一段最重要,太苛刻了自己也不好。
许峻岭说:“yes,也是。”其实去年他存的钱差不多是二十万块,几乎就没怎么用钱,他不敢说,怕他们心里不舒服捏他的毛病。当时许峻岭忽然觉得十万块钱哪怕在加拿大也算个不小的数目,暗暗有点得意。想到这两三年的艰辛,这些钱他不愿去动它。
坐在地铁站许峻岭这样想着,看着列车一趟一趟轰隆隆开过去,他不愿上车。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清楚怎么去面对张小禾。在这个社会中,没有经济自信的人能有爱情的自信吗他能够凭那几篇文章把她那点小崇拜维持到永远吗她看着那些不如自己的女人比自己生活得更好能够平静如水而不怦然心动吗不可能,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