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花小苗对山外世事的渴望和憧憬,以及躺在许俊岭怀中的温存,使许俊岭想起“痛并快乐着”那句流行的话来。黑熊在山外卖苦力,数月回不来一次,花小苗就整个儿成了许俊岭的女人。黑石窑、山神庙,甚至鸳鸯树上都成了他俩的乐床。古来的皇帝有的爱江山不爱美人,有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许俊岭他妈的就只想着跟花小苗做爱。
听老爹说,他原本还有个二叔,有一年遭年饥,全沟二十多户人家都排队挑水吃。可怜许俊岭二叔吃饭拿干粮,排了三天三夜队,终于挑回一担水,不想上垌刚要进门槛,绳断了,水倒了。爷爷只说了句,“白吃,x你妈有啥用。”羞得二叔饭没吃就悬梁自尽了。按习俗,没有成家的人死了叫横死,是进不得祖坟的。二叔便被埋在鳖盖岭的半山腰,牛踏羊啃,现在坟堆也辨不出来了。
“哈。”许俊岭一路飞跑着赶到石瓮前时,后来陆续凿的六口石瓮里虽没了水,可疙瘩爷最早凿的那口瓮里已经浸满了。回头,花小苗还没有人影儿,许俊岭就用勺舀了水大喝一气。碧清见底的水呀,像一面镜子呢。镜子里的青年,魁梧、强壮,老爹猎人的血统,使许俊岭俊美的脸膛有棱有角,络腮胡子更像一个猎人。其实妹夫帮他驯化的野鸡诱子还没有真正投入实践,可他已经看出自己猎人的气质了。只有一点弄不清楚,水中的眼睛怎么有种类似幽灵和黑夜的意味
“俊岭叔。”就在他驰骋想象――冬季狩猎,狠赚一笔盘缠后,然后领着花小苗私奔山外去过文明日子时,她在身后甜甜地喊了声。
“苗。”她实在长得太美了,真比杜雨霏还要美,齿白唇红,白净的脸盘子竟没一点雀斑,碎花溜边的上衣,搂不住两个发育极好的胸。那胸仿佛要挣破衣服钻出来了,许俊岭疼爱地伸手摸了其中的一个,却忽听尖尖地一声喊,“都均些水,别一人担走了。”回头,是二蛋的婆娘,急急地敞着怀,顺着半山腰一个便道跑来了。
“俊岭叔,黑熊回来了。”花小苗低低地说了声。
“回来了你可不能让他占先。”许俊岭有些发急,仿佛花小苗是他的私有财产。
“他要闹都是后半夜的事了。”
“啊――,天黑后,老地方。”许俊岭埋头往花小苗罐里装水,嘴里的话命令般地不容更改。
“依你。万一叫知道了,往后就……。”
“往后再说。”许俊岭知道黑熊是什么货色。上初中那年回家,老爹要许俊岭去老庄要钱,说是跟黑熊的老爹说好的。那天,许俊岭上了老庄子正遇上黑熊去挑水,便问,“熊,你大在不”他憨憨地告诉许俊岭,“我大叮咛说,你来要是问起他,就说他不在家。”
他们借许俊岭家钱买羊,都快一年了,许俊岭问黑熊,“你大没说躲在哪儿”他头都不回地说,“茅埘。”结果让许俊岭在厕所逮了个正着。花小苗答应今晚先跟许俊岭作夫妻,许俊岭的心里头甭提有多高兴了。太阳快下山时,许俊岭还拿了一捆麦草,特意去后坡的黑石窑铺了。
老天似乎也有意成全许俊岭跟花小苗的好事,晚上黑得连星星都没有一颗。老妈晚上做的是糊涂杂面,许俊岭在往碗里调醋时,不小心倒过了头,又放了一大筷头辣子,嘴里全是酸辣味。对于今晚幽会的安全,许俊岭有十成的把握。就是黑熊站在窑口,许俊岭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许俊岭被困在泥岗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不但成了真正的男人,也有了山里人的匪气。这一切当然都是从许俊岭形体发生微妙的变化说开来的,比如好凶的络腮胡子,以及爬山鼓起的肌肉。许俊岭甚至把大部分书籍都放到楼上去了。尽管慢慢习惯了山里的生活,可许俊岭心里,血管里涌动的,却总是被压抑和封冻了的情愫。这情愫,是县城八年里耳濡目染的那种现代文明。
花小苗和黑熊的结合,实在是一场旷古绝今的误会。鲜花插在牛粪上,花小苗是鲜花,黑熊连牛粪都不如呢。等会儿,许俊岭要把心里所想和数月的计划,全都告诉给躺在怀里百依百顺把身子给了他的花小苗。好蠢好笨的黑熊啊,那么漂亮受用的女人,在一块睡了几个月,竟然还是女儿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