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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你这娃。”婆婆弯腰在用勺子舀水,嘴里却不停地在说,“我这不都为你好嘛,女人家能弄啥就是守个家,生个娃嘛。”
“我不是生娃的机器。”花小苗抬起水桶时,硬噘噘又撂了。
婆媳二人抬着水往回走,一路无话。
看着花小苗俏丽的背影,许俊岭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生在这荒山野洼里呢。太阳穿过树枝桠叉,在波状的银杏叶缘上投下斑驳的光线,他的心情沮丧得厉害。一岭分两村,岭南是吃水贵如油的泥岗沟,岭北是吃粮比金贵的一升谷。许俊岭实在不愿再想下去了,便拿眼盯被神化了的鸳鸯树,极力搜寻和想象着雌树的女性特征。倏地,眼前就出现了母校被称作校花的杜雨霏来。她水做的筋骨,玉就的皮肤,却总是一份淑女模样,高高的胸脯前抱着复习题纲的浅蓝色塑料夹子,粗黑的大辫子在细软的腰背后摇来晃去,十二分地招人喜爱。
有几回许俊岭拿了班上模似考试的第一,就恃才骛远。心里便想入非非起来,发誓考上大学就非娶她不可。她呢,有好几次在学校的假山洞里跟许俊岭约会,还缠着要许俊岭带她来看这神奇的鸳鸯树。他俩的爱情,随着天气的变暖,越来越火热,热到七月天只穿件单衣和单裙时,命运发生戏剧性变化,杜雨霏考上北京大学,而许俊岭烧得糊哩糊涂地回到了泥岗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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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个女人相亲
3.来了个女人相亲
太阳已转换了角度,火辣辣地照在许俊岭右边脸上。他扔了手里的干红薯。看来,他会像粒松籽儿似地被抖落在这荒山的石缝里,逢不上场好雨,连生根发芽的机会也不会有的,不定还会被松鼠当成牙祭受用哩。
“黑娃,打下的婆娘,揉成的面。”忽然老庄子那边一声大喝。回头,就见一头牛似的黑熊,在桃树下的磨道里推磨子,花小苗拿苕帚在丈夫肩上打了下,婆婆便手叉腰里发起了威,“哪有婆娘打男人的理儿”
“他把面弄撒了一地。”委屈的花小苗在辩白,“我只是提醒他,你凭啥要这样对我”黑熊没听老妈的教唆,木木地只顾埋头推磨,一语没发。
“哼,你好――,你是天下最好的婆娘啦。”婆婆在挖苦花小苗,“母鸡都下蛋哩。”
“我哪儿不好,你说出来,用不上教唆儿子打人。”
“我说出来”婆婆的气很大,“我的话连放屁都不如。”
“今天把话说清。”花小苗对婆婆道,“你说啥我没做”
“你自己知道。”
“我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我要抱孙子哩。”
“你是孙子想疯了得是没种下包谷种,你还想收玉米。”
“我叫你逞能。”婆婆过去掮了花小苗一耳光。黑熊在磨道里把磨子推得飞转。花小苗“汪――”地哭了,把苕帚狠狠地砸向男人,嘴里喊着,“你儿子无能,我有啥法儿。”哭着朝屋里跑去。
“真是愚昧无知。”许俊岭骑在鸳鸯树上替花小苗抱不平。谁不知道生孩子是男女双方的事啊,可那老婆子怎么一味儿怪起了儿媳妇呢。
正笑他那位老嫂子麻糊不讲理,就见花小苗端着葫芦飘出了门,满嘴的委屈说,“黑熊,你给你妈说,夜黑给你吃豆子没有我把豆子得是放在奶中间了”
“熊,我娃说。”
“……。”黑熊一声不吭,只顾推着磨子。
小时侯放了寒暑假,经常提了给猪打草的笼子,跟着生产队的男劳力听古经。有一回铁狗叔说,有一个人娶了老婆却不知道做那种事,三年过去了却仍不见老婆的肚子大起来。老婆经人点化,便炒了一升黄豆放在炕头,黑夜里蹬醒睡在另一头的丈夫,叫从被筒钻过来吃黄豆,吃着吃着,雀雀便进了窝窝。一升黄豆吃完后,老婆果然有了身孕。看来,花小苗也是炒了黄豆的。不是黑熊不解其意,就是他妈操之过急。
“你哑巴啦”花小苗摇晃着手里的空葫芦瓢喊,“你妈炒的黄豆喂猪啦,喂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