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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偎着坐起那一刻,北屋的灯亮了,娜娜好像跟保姆说着话。许俊岭替雨霏整理粘在额头的一咎乱发时,她把头往旁边一侧道,“我不配。”
“都胡说些什么呀!”许俊岭已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心里有一种获胜的感觉。她毕竟有一种成熟的美,没有了白爽、花小苗们的青苹果味。他俨然她的男人似地叮咛道,“你一定好好休息,等我忙过了这阵子,把你的工作调回来。”
“……”。
她幽幽地躺到床上,在许俊岭转身拉电灯开关时,说了声“别――”,然后又一句,“你走吧!”
亡人尸骨未寒,许俊岭觉得他不应太浮躁和张扬。弯腰吻了杜雨霏冰冷的额头,他便做贼似地溜出了四合院。
回到家里,打开电子信箱,范凌云的机巧和调皮,全留在屏幕上――
久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做梦。
“电话里让我发货,怎么发呀!”许俊岭见信箱里没有急于得到的东西,就拨通了范凌云的电话,她让他先准备,明天早上把收货名单邮过来。
没想到,第二天提货时遇到了麻烦。加工企业和印刷商把成品送到组装商手里时,分别按合同要求由组装商打了收条。就在许俊岭吆三喝四要装车时,组装商仿佛猜透了他是冒牌的投机者,执意要一手付款,一手提货,好说歹说,才答应按二二一程序提货。当然,第一批两千只是用后两批三千只作抵押的。没想到发货容易提款难。按照信息产业部那位不肯露面的司长提供的客户,第一批货发出后,对方的资金一个月后才能打到许俊岭的帐上。
没有钱给组装商,他便十分凶狠而歹毒地看许俊岭一眼说,“你玩的空手道,我经见的多啦。三天内再不拿钱,这批黑货就更换主人了。”
“哎哟哟,我像那种人吗”嘴里这么说的,可心里虚得很。许俊岭笑嘻嘻地递过烟说,“我们上千亿资产的上市公司,在乎你这几个钱吗嘻,我不过是北上开拓市场来了,而且是承包,眼下沉淀了点资金,还没到付不出你大老板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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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有情人
56.患难有情人
“你鼻孔里插葱别装象啦。”对方一点也不客气的对许俊岭说,“你的咖啡店我去过,你哪里是什么大厂家的销售代表?。黑道就讲个义字,要不然,警察早就逮住你了。”
“哎哟哟,看来我是不讲义气了,按你说的办还不成吗”
“不。是按咱签的合同办。”
“好啊。就按咱签的合同办成吧”许俊岭一气喝了组装商倒的纯净水,气昂昂地走出了门。接连好几天,他几乎跑遍了北京认识的所有人,可谁也一下子拿不出一笔巨额的现款来。他在街上徘徊得实在太累了,就蹲在垃圾桶旁吸烟。日光西斜,恰好被高大的垃圾桶遮住。
许俊岭就像泥岗沟的子民坐在厕所边津津有味地吃饭那样,把佐丹奴牌西服脱了抱在怀里,惬意地席地坐在阴影里抽烟解乏。现在只有范凌云和杜雨霏没找,可两个女人有多大的能耐呢。前者还是个黄毛丫头,疏通些关系还做得到,后者是个新寡的外省人,且在郊县教书,那么大一笔款子,他们能上那儿弄去呢。
小时候,许俊岭曾见到一条碎花蛇跑到鸡窝里,将一枚比头大两倍的鸡蛋吞了下去,结果鸡蛋卡在脖子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被父亲提起尾巴摔死在母亲的捶衣石上。莫非他也成那条碎花蛇了许俊岭后悔了,先期投进去的三十多万元,是他拉死人挣的。其实拉死人晦气是晦气,钱却挣得极利索,不象他妈的玩这高科技,也许南方手机厂家的老板,还不知道自己的网站被颠覆了。新产品还在试销做广告宣传阶段,这赝品已经先期登陆了。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芒就要消逝时,许俊岭决定去府右街张家胡同,说不定杜雨霏还能出点好主意。
“舅舅――。”刚踏进四合院的门坎,紫藤萝架下跳绳的娜娜,仿佛受了委屈似地跑过来,伸开双臂要许俊岭抱。他把她抱起来问,“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