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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心里欢喜,家来封了银子使小厮送去了陈府,才算去了一块心病,却又不禁想起今儿在当铺子里瞧见的那媒婆,脸色暗了暗,想起刚秋竹跟她说的话儿:“娘以往倒是个明白人,怎到这会儿却糊涂起来,纵娘心里记着过往的委屈,也不该跟爷说那些话的,爷什么脾性,娘难道不知,好容易如今回转,一心一意的待娘,娘就该越发使出手段来把爷拢在手里,奴婢瞧着爷的意思,如今也无再纳妾的心了,正望着好日子呢,娘秉一时之气说出那些冷话儿,爷寒了心,岂有不恼,便恼了也未见在院中宿着,便是留着回转的余地呢,娘只软软身段,夫妻之间有甚深仇大恨,笑一笑便过去,况这事本就是娘的错在先,便瞧着爷巴巴带会这些书,娘也该念着爷的好。”
想着秋竹的话儿,玉娘把手里的书放在架子上,寻了笔墨纸砚出来,铺上一张素签在炕桌上,提笔写下曲词:“冷清清房栊静悄如何捱,独自把围屏倚,知他是甚情怀。想当初同行同坐同欢爱,到如今孤另另怎百划,愁戚戚酒倦酾,羞惨惨花慵戴。花慵戴,酒慵酾,如今燕约莺期不见来,多应他在那里那里贪欢爱。物在人何在空劳魂梦到阳台,则落得泪盈腮……”!@@##$l&&~w*h*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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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写毕,不觉脸红耳热,忽听外头有人,忙去架上寻了册书,把那纸素签夹在其中,仍放了回去。
便见秋竹进来道:“外头夫人冯氏来了。”
玉娘不觉怔了怔,暗道,今儿去陈府不见她,问及婶子,说兖州府通判夫人做生日,邀冯氏去吃酒,她原说不去,是婶子道,在家这些日子恐闷出病来,才去了,怎这会儿倒来了自己这里。
虽疑惑却急忙整衣裳迎了出去,说起来,这还是冯氏头一回来柴府,从大门首进来,不觉四下看了看,只见粉墙黛瓦,一进进院落好不齐整,便那些洒扫粗使婆子也都穿的甚干净。
进了二门影壁,未进上房院,见后墙处扯着帷帐遮的严严实实,便问引她的婆子道:“好好的墙怎拆了,倒扯起帷帐做什么?”
那婆子听了笑道:“夫人不知,那墙后头原是许家宅子,因他家破了本钱,举家迁回老家去了,这宅子白隔着无用,便要典卖,正巧我们家爷嫌府里地方小,连个赏玩之处都没有,便使银子置在手里,拆了相隔的后墙,寻工匠进来在哪里挖池造景,盖花园子呢,盖的j□j不离十了,下月便能完工。”
冯氏不禁明白了几分,怪道那寡妇宁可做小,也要来攀附柴府这门亲事,这柴世延倒是个有手段有本事的汉子,更何况,听见婆婆说,他入了工部陈大人的眼,要抬举他呢,若得了前程,有财有禄,那寡妇想是从通判府得了信儿,才托媒婆来说,只这柴府后院倒过于清净了。
说话儿进了上房,玉娘已迎出来,拉着她的手端详端详她的脸色道:“这些日子不见,瞧着又清瘦了些,今儿去了婶子哪里,偏巧嫂子去了通判府吃酒,妹妹还想明儿得了空再去瞧嫂子,怎嫂子倒先屈尊下降,快屋里头坐。”说着一边招呼秋竹上茶,一边挽着冯氏的手走了进去。
进了外间,让到炕上坐了,冯氏略打量一遭,瞥见炕桌上未及收拾的笔墨纸砚,不禁道:“妹妹倒有心思做这些事,怎也不知道着急?”
玉娘道:“嫂子这话从何处说起?”冯氏道:“我且问你,可知你家爷要纳妾?”玉娘脸色暗了暗:“原是为这个,便他要纳,我又如何拦得住,若拦了,倒落下一个不贤的名声,索性由他去。”
冯氏道:“妹妹好不糊涂,便拦不住,事前也要有个计量,莫等落后给人算计了去,后悔可不就晚了。”
玉娘越听越疑道:“嫂子这话妹妹倒越发糊涂起来。”
冯氏道:“今儿在通判府里见了他家那个倍女儿,生的颇有姿色,原嫁了个古董商人,不上一年死了汉子,汉子尸骨未寒就托媒婆说亲,想也不是个安份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