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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萧雪的案子。
是一份批示过的文件,附件上是陆北辰做的有关案子进程的报告,一水儿的英文。
顾初听见心脏在咚咚咚狂跳,耳膜也听见了聒噪声,她看见陆北辰在报告中指明萧雪尸体上的发现,有初步怀疑的死因……被人投毒致死?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恨萧雪?
一页一页翻看,附件上还有尸检的具体报告,也尽是专业的英文符号。顾初真是谢天谢地没将所学的还给老师,否则铁定是看不懂这份文件了。想着那女孩怎么就放心将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她,敢情是以为她看不懂专业术语也就没当回事儿吧。
估摸着看了十几页的样子,顾初心里沉甸甸的,她是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萧雪的死亡,文件中贴着的一张张照片的复印件,触目惊心。
突然,有手机铃声响了。
吓了顾初一跳,手一抖,原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听着又不对,紧跟着就听到男人接手机的嗓音,“说话。”
顾初头皮一麻,抬眼正巧瞥到书房门口那抹高大的身影,他正转身离开,去接了电话。
什么情况?
也就是说,陆北辰刚刚已经回来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书房门口盯着她偷看文件的样子?站了有多久?一分钟还是十分钟?顾初想到这点后,脚跟一软差点倒地,他走路都没声音吗?怎么跟鬼似的就出现了?
关键的问题是,他还知道她在偷看他的东西!
怎么办?
顾初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也太丢脸了。
伸长了耳朵,能听见他还在通电话,顾初真想遁隐算了。将文件又放回了原位,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书房。书房连着会客厅,会客厅连着玄关,想要离开必然要路过会客厅,而陆北辰,就站在会客厅的窗子旁打电话。
窗子是开的,依旧有风进来,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就顺着风钻了她耳朵里。
“对,一定要做毒物检验……嗯,死者家属没意见,不管花销多少,这项检验还是要做。”
在说萧雪的案子。
顾初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自己终于能听懂陆北辰在说什么了?但这种了解是可耻的,她就像个小偷似的,还是个被人抓个现形的小偷。
抻出头查看,陆北辰是背对着她的,暗自松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打个照面那她连死的心都有了。趁着他通话的功夫,顾初蹭着墙角开溜,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生怕弄出什么声响。走到门边的时候才察觉自己的包还在沙发上,暗自叫苦,又折回头,开始了“艰难的旅程”。
离陆北辰越来越近,那股子压力也越来越大。
顾初盯着他的后脑勺,生怕下一秒他就回头,在心里请出了各路神仙保佑,不求别的,只求能够悄无声息地走出这个房间就行。她缩头缩尾地蹭到了沙发旁,手指一点一点靠近挎包。终于够到了包带,攥在手里,慢慢地回拉。
陆北辰还在通话,看样子事情很棘手。
这个时候顾初就希望他的通话能长一些,再长一些,方便她像只鸵鸟似的逃脱。包到手,她抱着包转身猫着腰一步一踮脚地朝着门口走。马上要出会客厅,下一步就到玄关,腿刚抬起来,就远远听到陆北辰说,“嗯,可以,就这样。”
顾初一激灵……
那边,陆北辰结束了通话。
这边,顾初的脚像是定格住了,迟迟没落下,过了几秒,下意识地扭头。
陆北辰早就转过身,正靠着窗子看着她,哦不,确切地说,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他不急不慌,悠闲自若,似乎将这一场猴子戏上演的时间拿捏地十分精准。顾初就听脑袋“嗡”地一声,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你这是唱哪出呢?”他开口,似笑非笑。
顾初的脚也酸了,终于有了落地的神经反应,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刻像是只猫,反射弧太长了。
既然被发现,也只能面对了。
“那个……房间已经收拾完了,您要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