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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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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下烟花诸葛亮,欲图凤月会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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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听得楼梯脚步声响,婉云与丫环走上楼来,徐知府又惊又喜,怦怦心动。待到门儿呀地一声响时,一颗心悠地蹦在喉咙里,恰似卡住,大气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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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秉上蜡烛,见婉云心绪郁郁不欢,低声劝道:“姐姐不必挂心,王相公必定是有事缠住,脱不得身,才来不得。今夜便不到,明日定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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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云叹道:“只是他性爽好事,叫人放心不下。或是彼人相请,醉在哪里,也说不得!不知怎地,不见他时,只是愁惯了,也便自认命苦罢了,一见他时,便似丢了魂儿一般,心下空空落落,倒无端烦恼起来,只似又要生祸。”丫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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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只该欢喜,怎么说出这话。”一婉云道:“我也说不得!自是寻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是这般想,仍是放心不下!}丫环道:“只待王相公救姐姐脱开这肮脏之地,远走高飞,日后就好了。”婉云道:“哥哥自有这心,只怕妈妈不肯与我脱籍。我们这等人家,只管图钱,哪讲什么情义,不榨尽你油水时,哪肯放你?不见前时那一个姐姐,与一个赴京应试的公子相好,妈妈见他有钱,初时左一个姐夫,右一个姐夫,只哄得他欢喜,夜夜酒宴。那公子岂知是弄局骗人,做下天罗网,只把大把银子,往贼坑里填,待到钱囊倾尽,却被赶出门外,穷得流落街头讨要,前程也误了。那个姐姐虽是有情,一气之下,不再接客,结果仍拗不过妈妈,被卖与一个客商作妾,在迎娶那日,无奈忍气坠楼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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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道:“姐姐不要尽想这些。人横竖要活着,鸡儿一叫——你明我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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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须放宽心思,将息身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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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云叹一口气,含泪说道:“虽说是天下只一个日头,鸡儿叫时,也有不明的地方。你我只在这里,便如长夜,时时恶梦惊心,哪有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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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见劝她不开,随说道:‘姐姐一日不吃什么东西,我替你冲坏茶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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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将那暗藏春药的怀里冲进水去。婉云接过她手中怀儿,嘱咐一句道:“天色不早了,你且去睡吧。”待丫环出门去时,她闩上门儿。回到案前,仍是手托香腮,恹恹的闷坐。愁思片刻,顺手端起那藏药的怀儿,呆呆望着窗外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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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府在床下隐匿多时,甚是憋闷。今见房中门户闭紧,只留她一人,又端起药杯就饮,心下暗喜:“今宵便是你插上翅膀,也逃不出我手了!且是再忍耐些,待她睡时怀春性起,再去杀火。”耐下性子等时,叉不见她喝茶,叹吁一声,反将茶怀放下。知府心下暗暗叫苦。偷偷望去,只见她双目含泪,神情凄然,长叹一声骂道:“严贼啊严贼,你无端害死我父,又抄我满门,害得奴家沦落天涯,陷身为娼,忒是蛇蝎般狠毒!如今便是哥哥救我出去,也是有家难回,无栖身之地了。”哭了一回,又长叹一声,道:“哥哥呀哥哥,你如今哪里去了?一日也不见信息,空叫奴家悬念!你外面敢怕是又生事,我就如闷在缸底下一般,怎的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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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闻她言语,心下着实惊讶,暗恩忖道:“听她那话评,恰似那犯臣杨继盛之女。若不是时,何以与王世贞这般熟悉?想那世贞本从京都而来,不是旧日相识,又如何说出这番话语。果真这样,我须吓她一吓,倘若畏罪,伯她不肯就范。”想到这里,偏巧那蜡烛燃尽,灯花跳上几跳,噗地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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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见是良机,就鼠儿一般从床下钻出,冷冷笑道:“端的好个兵部杨侍郎家小姐,竟敢抗拒圣命,畏罪潜逃,隐匿于此,我在床下听得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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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婉云正自沉思,见灯烛灭了,正待上床歇息,忽见黑影里钻出个人,遭此一惊吓,魂都飞了,失声问道:“你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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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道:“且休问我,便是此时,你犹自怀恨,辱骂相爷,知罪不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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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云本是柔软性儿,见被他说中要害,益发慌了,无奈跪下央求道:“奴家身遭不幸,家破人亡,实出无奈,颠沛流离至此,忍辱偷生。今既被爷爷识破,还望高抬贵手,只是不要声张。奴家若有出头之日,便是再生之思,定当生死相报。”知府见她先自软了,挨身近前,嘻嘻笑道:“宝贝儿放心,爹爹不是那狠毒之人。只是久已仰慕姐姐芳名,如鱼思水,情牵意乱。今日良宵,还望姐姐成全好事,你我一酬一报,也自是相当不过。”边说时,便要动手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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