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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忽然震动了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沈遥：你和美人回学校，我陪噩梦逛淮海路，绝对的差别待遇啊！！童言忍不住笑了，收好手机，又看了眼顾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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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却就这么察觉了，回头看她。表情从疑问一直到最后的安静，却没出声发问，也没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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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上不停有雨流下来，雨大的能听到敲打玻璃的声音，还有电台广播绵延不觉的恐怖故事……所有感官都在悄无声息的对视中，匆匆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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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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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就想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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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扭头，直勾勾地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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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了，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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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真实的你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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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校友聚会，说到底只是一个私人的小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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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个人，只有五六个宾法的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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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K，还是中国好，到处都是令人亲切的黑发黑眼，还有百转千回的中文，”罗子浩揽住顾平生的肩，“侬好～来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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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后半句没看懂。”他坐在了靠近露台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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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浩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高中毕业考上耶鲁不到一年就办了退学。当时耶鲁正准备强行退掉一个中国女学生，理由是该学生的英文不如美国人好。作为一个有浓烈爱国主义情节的人，罗子浩马上就参与了抗议队伍，就在事主终于被安排转系，继续就读博士学位后，他却挥一挥衣袖退学了。转投宾法，最终留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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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认识了赵茵，订婚，再然后，移情别恋。说什么是不想回国，不过是愧疚，想要等赵茵结婚才敢回来。不过他也有本事，能折腾到如今相逢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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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雨还是很大，露台上却有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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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透过落地窗，外白渡桥就在脚下下闪烁。露台上的影子是一对，时而相拥，时而又分开。他忽然想起下午在出租车里，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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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你怎么还没和她在一起？我怀念伟大的祖国，故乡水故乡云，就等着你们喜结良缘，彻底荣归故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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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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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茵啊，”罗子浩递给他酒，见他摇头，立刻招人要了杯冰水给他，“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她当初是先看上你了，退而求其次还瞎眼了，找的我。结果大家一拍两散，作为她前男友我很负责任地说，她这三四年都单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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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浩是父母是北方人，说话节奏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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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强跟上了他的话，然后，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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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不说话，”罗子浩不拿酒杯的手自觉自发地搂住他的肩，看见他侧头看自己，才继续道，“你回国还来了上海，不就是欲迎还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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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我欲迎还拒吗？”他自动忽略他话里的零七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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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浩从口袋里摸出烟，咬了一根在嘴里，含糊说：“我是心怀愧疚，你们才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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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生不想在这种几乎看不清表情和话语的灯光下，和他讨论。当初宾法退学前，他曾尝试和他针对男女关系这个话题沟通过。回忆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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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造就人，尤其是婚姻感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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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浩开始抒发自己浓重的思乡情结，絮絮叨叨，像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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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沙发，看他说了一会儿，又去看夜景。刚才那一对人影已经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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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浩百无聊赖，拍了拍他的胳膊。一见他回头，就开始继续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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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祖国的孩子，都还好教吗？”他开始漫无边际，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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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质都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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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姿色还不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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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了……没到三句再次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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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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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女人，还是中国女人好看，看过去就是一副淡淡的水墨画，鼻子不会太高，嘴巴也不会太大，眼睛也不会像骷髅一样，深得让人半夜见鬼，”罗子浩的爱国情结再次爆发，“你知道吗，不对，你应该知道，我说过我最喜欢的女人。眼睛就要那种黑白不是很分明的，这里，”他用没点着的烟，指了指自己内眼角，“要深勾进去，笑起来整个眼睛弯弯的，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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