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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完,床下飞上来一双团在一起的袜子,正打在他鼻子上,一股子脚臭味熏的满脑满顶,鸡毛差点蹦起来:“谁的,谁的,半个月没洗脚了吧?”
低头一看,岳峰在下头朝他冷笑:“你也知道啊?下次再把袜子扔我床上我直接塞你嘴里去。”
原来袜子是自己的,鸡毛正准备飚出来的火立马退了回去,顿了顿装模作样:“其实挺干净的,还有洗衣粉的香味……”
岳峰和毛哥都不理他,上铺的光头干呕了两声,顺势拽下了顶上的灯绳。
黑暗中,鸡毛叹息:“我还是单身……”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外头又起风了,呼呼的穿街过巷,有几家的雨檐搭的不牢,被风掀的吱吱作响,岳峰睡的不太踏实,一直翻来覆去的,上下床的结构不稳,被他带的晃晃悠悠,搞得光头也睡不着,伸手在床板上连拍:“怎么了,床上闹耗子是怎的?”
岳峰没有回答,他从床上坐起来,摸到枕边的打火机,点着了一支烟,黑暗中,淡淡的烟气弥散开,只能看到猩红的一点,有时亮些,有时暗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岳峰忽然开口:“老毛子,你那杆枪呢?”
20第②0章
毛哥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生生被这句问话给惊醒了,一开口直打磕绊:“枪……你……你要枪干嘛?”
光头也纳闷:“你干嘛?你要打猎?打猎干嘛用老毛子的枪?自己的不好使?”
说完,几乎是同时和对面铺的鸡毛一起爆笑起来。
在路上的,尤其是在西部路上的圈子中,打猎这个词,有着别样的意义。往好听了说是猎艳,往低俗点讲就是“找妹”。
岳峰没好气:“滚蛋!我问的是枪,你那把土枪。”
“我哪有枪?”毛哥装傻,“我不碰枪很多年了。我是良民,国家政策规定不允许持枪,我一直奉公守法……”
“拉倒吧你,”鸡毛嗤之以鼻,“不就是你那把走钢珠的土枪吗?去年大雪封路,你还拿布擦了八十遍说要进峡谷打狼,塞床底下了吧?国家那么多事,吃饱了撑的为了一杆破枪难为你……”
说话间,岳峰已经掀被下床,打着手电在毛哥床底翻腾起来。
“哎哎哎,”毛哥急了,翻身起来就去抓岳峰胳膊,“枪是乱玩的吗,这算非法持有,得判刑的,你们这群法盲,想送我吃牢饭是吧?”
岳峰肩膀一沉,躲过毛哥的手:“这种偏地头,动不动进山打狼的,藏个土枪能稀奇到哪去?藏民天天揣尺把长的刀子街上乱晃,也没见怎么着。”
“不是,关键你拿枪干嘛啊?”毛哥抓狂。
“我守夜。”
“守你妹守。”毛哥爆粗口,“尕奈一年到头都蹦不出一个贼,你还守夜。你TMD当野地露营呢。”
争执间,光头把灯绳给拉下了,他看了岳峰一会儿,忽然为岳峰说起话来:“你就让他守呗,有人守夜还不好,老毛子,你还真是个享不起福的。”
毛哥瞪大眼睛看光头,岳峰趁着他分神的当儿把裹着布的土枪从床底下捞出来,随手抄起衣服就往外走,等毛哥注意到他时,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
毛哥气的干瞪眼,光头在上铺咋舌:“岳峰这小子,太会泡妞了,多好的时机啊。”
“什么时机?”鸡毛没反应过来,有点纳闷。
“你想啊,谁在楼下啊,不就是棠棠嘛。”光头点化他,“棠棠不是失恋了嘛,喝闷酒呢在,这种时候的女性心理通常非常脆弱。这个时候,岳峰这臭小子出现了,多帅一小伙儿啊,这还不算完,他还带把枪,男人的味道展露无遗,我靠,我要是棠棠我立刻投怀送抱,都不带犹豫的。”
鸡毛提出反对意见:“那不一定,岳峰跟棠棠一向不对路,万一他拿枪,是想把棠棠给轰了呢。”
毛哥被他俩气的差点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他坐起身拿鞋往脚上套:“不行,我得把这臭小子给揪回来。”
正说着呢,啪嗒一声,光头把灯给拽灭了。
“哎哎,灯!”毛哥急了。
“得了老毛子,不管岳峰跟棠棠之间有什么,你都甭掺和了。”黑暗中,上铺传来光头懒洋洋的声音,“岳峰不是不靠谱的人,就算拿了枪,也不会做邪门的事。万一人家在楼下真对上眼了,你去了不是煞风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