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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很快意识到是自己的语气过于轻佻了,或者说,他还没有切实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摔了撞了的小磕小绊,季棠棠虽然讲的平淡,但是其间已经涉及了两条人命,她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面对这些的?
“那白天的时候,脖子和脸上的伤,也是对方干的?他们知道你知情,所以对你下手?”
季棠棠轻轻点了点头。
岳峰不说话了。
季棠棠眼角的淤青还很明显,嘴角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淡到有些漠然。
岳峰看着她,想象着她承受的压力和今天遭遇过的事情,她有着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不能外道的关乎人命的秘密,她孤身一人去探查真相,即便被他们误会也不做一句辩白或是解释。她今天在峡谷里可能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一个过场,逃生之后却不能把委屈或是难过对任何一个人讲,也不能大哭大闹的尽情宣泄一场。再然后呢?他冲了进去,对着她指头对脸痛骂了一场,甚至动了手……
岳峰的心里忽然就起了异样的变化,说不清是难过、后悔、愧疚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她如果委屈到哭或者像从前一样跟他针锋相对的吵架,他心里可能还要好受一点,但她偏偏就是这样一副淡淡的漫不经心无所谓的神气,一个人要经历过多少波折,承受过多少委屈,才能对这样的处境一笑置之?她的年纪跟苗苗差不多大,也该被捧在手心宠着关心着爱护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人生的境遇竟然相差的这么大?
岳峰越想越是难过,眼角居然有点发涩。
季棠棠被他的目光和神情的变化给吓到了,她有点不知所措,奇怪地看着他:“岳峰你怎么了?”
岳峰摇了摇头,长长吁了一口气,把心头涌起的那阵酸涩压下去,然后笑笑:“没什么。棠棠,你过来。”
季棠棠不明所以,往他的方向坐了坐,岳峰伸出手来,从背后搂住她,重重抱了她一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棠棠,你是好女孩。”
季棠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了,下意识就想挣脱,却又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岳峰的善意,绷紧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岳峰的怀抱很温暖,宽厚的肩膀和环抱传递出一种消失很久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季棠棠已经很久没有接纳过这样的善意和关心了,她有一瞬间的失落和唏嘘:真可惜,这样的怀抱,并不属于自己。
她笑着仰起脸来:“难怪苗苗这么喜欢你,岳峰温柔起来,也是很吓人的。”
岳峰松开手,很不满的看着她:“吓人?都没被感动?太伤人了。”
季棠棠绷不住先笑了,她将头发绾到耳后,抬头想说些什么,忽然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抬头朝楼上看过去,岳峰愣了一下,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里,楼梯的顶上,站着苗苗,还有羽眉。
季棠棠的脑子有点发懵,很荒唐的,第一时间,她心中涌起的,居然是对电视剧电影编剧的愧疚。
多少次看电视电影,看到这样太过巧合的狗血镜头,她都会把编剧贬的体无完肤,这一刻忽然领悟:原来艺术真的是源于生活的,再怎么狗血,那也是一种合理的存在。
楼梯顶上,苗苗的脸阴的要滴下水来,她咬着嘴唇看岳峰,目光冷的像冰,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被冻上了一样阴冷。
这样的气氛太过压迫,季棠棠下意识朝边上让了一下。
我跟岳峰之间,真的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啊……
下一刻会怎么样?季棠棠忽然就胡思乱想起来,她会哭?会骂?会吵闹?会转身就跑?
羽眉几个是在毛哥他们大声叫嚷的时候被惊起来的。
房间之间是木制的隔板,隔音效果不算特别好,提高了嗓音说话,隔壁多少能听到一点动静,羽眉本来就睡的不熟,听到动静就坐起来,顿了顿汲拉着鞋子走到墙边,皱着眉头把耳朵贴到墙边。
她这一动作,晓佳和苗苗也醒了,晓佳迷迷糊糊看到一个黑影站墙边,吓了一跳:“你……你谁?”
“嘘……”羽眉有点恼火,“我。”
“你干嘛呀?”晓佳纳闷,反应过来之后也察觉到隔壁有些响动,“怎么了?吵起来了?”
“听不大清,”羽眉又把耳朵往墙上贴了贴,“不过刚刚隔壁门响,好像是岳峰下楼了。”
一提到岳峰,苗苗就上心了:“下楼?岳峰下楼干嘛?”
“糟了!”晓佳忽然想起什么,“棠棠在楼下啊。岳峰下楼不是找她的吧?这两人这几天怪怪的,会不会又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