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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由我这样年轻女孩为他们代孕孩子而感到稍稍的不安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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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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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缺乏起码的平等,他们是雇主,我是他们花钱雇佣的生儿育女的工具。我不想面对他们,和他们在一起,我自卑、屈辱、尴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仇富的心态。但是,我又不得不面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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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迈着小碎步穿梭于房子的每个角落。她把房子里的一切看得很仔细,厨房卫生间阳台都逐一看过。之后,她款款地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卧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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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我说,“这是您花钱租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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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这么说,她的脸唰的红了,白皙的皮肤因为陡然泛起的红晕,显得更加好看。但她很快恢复常态,脸上带着看似亲切的微笑对我说:“你别这样说,这是我们应该的,现在是你帮我们的忙,是我们有求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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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房门:“您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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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看完我的卧室后问我:“这里住得还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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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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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冰箱旧了,床垫也不是很好,改天叫我先生帮你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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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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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换一下吧,花不了多少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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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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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再说吧,千万不能苦了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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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好的,谢谢你的关心。”我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猫哭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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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我的房间来到客厅后,张太太对张先生说:“去吃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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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说:“好,我们走吧。”说着他转向我,问道:“周小姐,南京你熟悉,哪里比较好?带我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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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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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说:“那怎么行?今晚我们留在这里是特地想和你聊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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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有什么话你们就在这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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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边吃边聊,我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会很尴尬,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说实话,我们也尴尬,甚至比你还尴尬。所以,我们需要沟通。今晚我们姐俩好好的聊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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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俩?我们是姐俩吗?我在心里冷笑。但看她的脸上倒满是真诚的表情,用的也是商量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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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她自始至终对我都是尊重的,面对这份尊重,我在怀疑她的用心的同时也有点受宠若惊。看着她那好看的睫毛下面一双真诚的眼睛,我一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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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车停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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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的时候,张先生为我开车门,张太太陪我坐后排。面对这分对待贵宾的礼仪,我不太习惯,但我故装习以为常,免得被他们看笑话。我要让他们知道,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也是大学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虽然我现在答应为他们代孕,但这并改变不了我大学生的身份。我很悠闲的靠在坐椅上,眼睛半睁半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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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辆很豪华的车,虽然那时我还不认识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但我感觉很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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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证明,我当初的感觉是正确的。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真皮坐垫柔软舒适,驾驶仓里,各种仪表泛着的蓝光,我有点昏晕。坐在车里看路边的夜景,竟比往日增加了几分妖娆,一路上,我有坠入云里雾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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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选在南京一家著名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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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刚停下,就有服务生过来帮着停车,然后仪态万千的迎宾小姐,款款的领我们步入装修豪华的大堂。张太太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包间,待我们在包间里坐定后,服务小姐便轻盈的将菜单递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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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将菜单往我面前推推说:“周小姐,你点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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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我说:“你们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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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没有再推脱,将菜单交给了张先生。看来将菜单推给我只是做做样子,明知道我不会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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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先生点菜的时候,张太太问我:“周小姐,我可不可以叫你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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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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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就叫你小周了,我姓李,你看我比你大,你就叫我李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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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张太太?我不能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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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都可以叫你小周,你怎么不可以叫我李姐呢?你一口一个张太太的,听了也别扭,就叫我李姐吧,好吗?我们公司的小姑娘都这样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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