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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但不嫉妒。”
“有什么区别?”
“就是认为有房虽好,但没房也不赖。”我挽紧了刘易阳的胳膊:“你别再一提到房子就跟我说抱歉了,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是谁当初因为没房子要跟我离婚的?”刘易阳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喂,你别歪曲事实啊。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当初要跟你离婚是因为你怠慢我,不体谅我,不懂我的感受,可不是因为没房子。”
“好了好了,往事不再提。”刘易阳抽出胳膊,改而揽住我的肩。
“唉?你今天吃了什么了?瞧你唱歌时那得意忘形的劲儿。”我改了话题。
“难得出来玩儿,还不能疯疯啊?平时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光惦着多赚奖金。结了婚,有了锦锦,肩上负担重啊。说真的,咱俩也好久没出来逍遥了,一是舍不得花钱,二是对锦锦一时不见,如隔三秋。这小孩儿,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啊。”
“易阳,你知道吗?我好爱她。”
“是啊,我也是,而且因为她,我也更爱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因为她而结婚的,因为结婚而长大的。佳倩,你比一年前长大了许多,学会了做饭洗衣服,省钱记账,也包容了我的家人。你呀,就剩这刀子嘴没变了。”
“你也变了许多。陈娇娇说,你有男人味儿了,还沧桑了,所以更招人了,比如,孙小娆。”
刘易阳手上的力道一重:“佳倩,你老了。唠叨,啰嗦,记性也不好了,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的,你也记不得。别再提她了。”刘易阳说得一本正经,以至于我真恨不得给他个过肩摔,摔得他遍地找牙才好。
“哎。”刘易阳叹气。
“怎么了?”
“你说,我爸妈到底怎么了?”
今天是大年初三了,直到我们中午出门时,我公公还没有回家,而今天,本来是他说好的归家的日子。这几天,刘易阳天天给他打电话,而他只是报个平安,多余的,一句没有。而我婆婆则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喜笑颜开呵护着锦锦。我知道,她掩藏了我公公对她的伤害,捎带着,就连我和刘易阳即将带着锦锦搬家的这个事实所带给她的伤害,也都不为人见了。
公公回来了,跟我和刘易阳前后脚,我们俩才刚到了家,身上的凉气儿还没暖和过来呢,他也就回来了。公公只拎着一个手提包,跟出门时没什么两样。刘易阳呆头呆脑:“回来了爸,玩儿得怎么样?”“嗯,嗯。”公公跟以往一样少言寡语,只不过,从前偏向于不可一世,而如今则更类似于尴尬。
婆婆没迎出来,在房间里装耳背。我和刘易阳,再加上一个公公,堆在狭小的门厅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我童佳倩最机灵,说了一句“爸您快回屋歇会儿吧”,就率先溜回了房间。几世同堂的弊端就在于此,不管是小的还是老的,别说不能光明正大亲昵了,就连闹别扭都没法痛痛快快闹。刘易阳学我,撂下一句类似的话,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也回了房间。
“佳倩,这怎么那么不对劲啊?”刘易阳关严了门。
“你少安毋躁吧,这事儿还没到咱们晚辈出手的时候。”我悄悄又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儿。在我心里,已把这事儿归结为了公公的老来出轨,婆婆的的晚年遭弃,可惜,这话我还是没胆对刘易阳说。
公公回了房间,关严了门,好半天,都没传出一声动静,就连锦锦,今天也出奇的安静。而好半天之后,我冷不丁就听见了婆婆那强压着但愣是压不住的声调:“你干脆别回来了。”然后,是茶杯粉身碎骨的声音,伴着公公的回应:“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来?”
把耳朵贴在门缝儿上的我着实吓了一跳,不过惊吓之余,我仍悟出了公公的言外之意:这是他家,是他的房子,倘若真有一天,他跟我婆婆闹翻了,搬出这个家的那个人,也不该是他。届时,婆婆大概只能搬去我和刘易阳租的陋室中与我们相依为命了,不过,这对她而言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毕竟她又能和锦锦朝夕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