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公公也火了,他从来就不是吃硬的人。他也撂下了碗筷,离开了桌子。不过,他没有回房间,而是从衣架上摘下大衣,开门离开了家。那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震得连汤盆儿里的汤都仿佛不平静了。
“怎么了这是?”奶奶一头雾水。
“爸说过年要跟老同事出去玩儿。”刘易阳把话翻译得直白。
“他要去就让他去,”奶奶吃饱了,站直身:“这也吵,有什么好吵的。”说完,她慢悠悠回了房间。
在这个刘家大家长心中的天平上,一百个我婆婆,也抵不过一个我公公的分量,就像一百个我,也抵不过一个刘易阳一样。真不知道她过去受了多少歧视,多少不公平待遇,才会有了如今这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的观念。这在个家中,她一天说不到十句话,但几乎句句压迫着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女性。公公是她唯一的骨肉,她又何尝不希望能和他共度佳节?可她是女人,她哪里有说话的份儿?
“你认识老张吗?”我问刘易阳。
“不认识,干吗?”刘易阳反问我。
“你不认为这事儿有蹊跷?”我忍不住多嘴,因为我忍不住为我那寂寞的婆婆不平。
“你想说什么?”刘易阳也一头雾水了。
“没什么。”我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能把头发挂在我公公大衣上的女人。
再见到陈娇娇,是在大年三十儿。她在上午十点给我打来电话:“童佳倩,出来见最后一面吧。”我吓了一哆嗦:“娇娇,你干什么你?”“哈哈,我是说,出来见今年的最后一面吧。”陈娇娇爽朗的笑声几乎毁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听力。
我没心思打探她“死而复生”的内幕,先面对现实:“我这上着班呢。”
“都到年根儿底下了,你还上班?你们公司可真没人性。”
“我们这叫制度规范。”其实说白了,就是占便宜没门儿。
“真邪门儿,你那儿规范,崔彬那儿也规范,合着就我们公司乱套,我们那儿人都走干净了。”陈娇娇的口气又跟从前一样,活似小鸟了:“那中午吧,我和崔彬找你去,他下午也歇了。”
等我纳过闷儿来,陈娇娇早就把电话挂了。崔彬?她这张口崔彬闭口崔彬的,是怎么个意思?还要和他一块儿过来?那人家那在读研究生怎么办?陈娇娇说的对,邪了门儿了,魏国宁和特蕾西好像藕断丝连,而她陈娇娇和崔彬难道也重归于好了?
中午,陈娇娇果然和崔彬一块儿现身了,而且,陈娇娇的手还插在崔彬的臂弯中,两人相依相偎,活似比翼鸟,只不过,陈娇娇像男人似的大大咧咧,崔彬反倒像小娘子似的羞羞答答。
“你们俩又搞到一块儿了?”跟他们认识得太久了,我实在无须注意措词。
反正他们也不在乎,至少,陈娇娇对我的这个“搞”字毫无异议:“我就像一个美丽的风筝,不过我那根线的尾巴,永远攥在崔彬的手里啊。”陈娇娇说得实在不要脸,把自己放在一个如此谦卑的位置上,简直和她以前判若两人。我不禁想到了新白娘子传奇中的胡媚娘,怀疑是不是有个容貌不佳但对崔彬一片痴心的女子,借了陈娇娇这光鲜的躯壳,站在这儿跟我对话。
崔彬的在场,让我纵然万分想问问陈娇娇有关那天黄有为的来电,以及她失控的事儿,却无从开口。我料定,崔彬还不知道黄有为的存在以及陈娇娇的****,因为他眼中那自然的愉悦,是毫不做作,毫不勉强的。
“吃饭去,我们请。”陈娇娇用另一只手挽上我:“说好了啊,别找便宜地儿,别给我们省钱。”
“你们?你们?陈大小姐,你给我句准话儿,你是不是给崔彬名分了?他以后是不是能以你陈娇娇男朋友的身分自居了?”
“这话你得问他,在我和那研究生之间,他到底选谁啊?”
“你选谁啊?”我隔着陈娇娇,探头问崔彬。
“我和她没什么的,就见过两次面,后来就没联系了。”崔彬这话完全是对着陈娇娇说的:“我和她都太内向,面对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