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劫
不过是各为其主,她不该怪他的,可是,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到。
他让她永远失去了轩,他让她此生都注定残疾,彻底丧失了爱与信任的能力。
汶希笑得荒凉,她走到浴室,将水流开到最大,身上的味道可以冲散,可是却冲不淡心底的绝望。
她住的地方,离Alessandro Morsut居住的院落很近,她有时甚至可以透过窗户看到Giulia。
她把自己隐藏在厚厚的窗帘之下,一次也不曾相见。
虽然她与这个姐姐并不亲厚,虽然她的处境亦是诉不尽的辛酸,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否认这个事实,那个她该称之为姐夫的人,在她床上的时间远远多过她的姐姐。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她。
自那日之后,Alessandro Morsut几乎每夜都会来,就算是白天,他也常把她带在身边,一起去翡冷翠、佛罗伦萨、威尼斯,去他的赌场,罂粟园巡视生意,去参加晚宴,一场接一场的应酬,丝毫不避人耳目。
在众人面前,他从不隐藏对她的恩宠与迷恋,做得圆滑,丝毫不显刻意。
他会注意她最细微的需求,添衣夹菜,极尽体贴。
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芥蒂的激狂吻她,面上是情难自已的浓情蜜意,可是冰蓝的眼眸深处,却寻不到丝毫的温暖迷醉。
汶希摇头浅笑,整个意大利,只怕都在谈论他对她的迷恋,他们都以为她是他的弱点,却不知道,这个男人,即便是在夜里,欢爱的时分,他的枪,亦是永远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外人怎样评说她并不清楚,可是却知道,Morsut府邸里的下人,每一个都打心眼里轻视厌恶着自己。
那种轻蔑,是连刻意的讨好和逢迎都藏不住的。
他们说她淫荡下贱,人尽可夫,并没有错,没有错。
她的哥哥,尸骨未寒,她却在仇人的府邸,与他夜夜笙歌。
他们说她不如死了算了,她听了,微微笑着,将眼光看向天际,没有说话。
死有什么难的,活着才是最不易,她还有太多事情没做。
“我们还有四个小时才会到米兰,你累的话可以先睡一会。”晨落的声音响在耳边,而汶希只是极淡的笑了下,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于是晨落也默下声音,他知道自己狠狠伤了她,他知道她恨他,通通都知道,可是即便是知道了,一切也已无可悔改,他依然无可选择的,只能将她送往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Alessandro Morsut去了米兰,原本只是半天的行程,却因为意外的机缘,与政府合作,投巨资新建了一家福利院。
他用她的名字冠名了那家福利院,大大小小的媒体,争相报道,一时之间,聂汶希三个字,风头无限。
剪彩仪式就在明日,所以他一通电话,让她连夜从罗马赶往米兰。
汶希笑了一笑,还真像是圣旨一般。
车子在暗夜里驰骋,她闭上眼睛,打算养好精神,事实上,每一次面对Alessandro Morsut,她都浑身紧绷,除了身体上的屈辱之外,他深沉难测的内心,更让她无时无刻,都要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她感觉身旁的晨落把衣服轻轻盖到了自己身上,正待举手拂去,车子却陡然急停,通亮的光线明晃晃的刺了过来,让人睁不开眼,她立刻明白,只怕是遇到Alessandro Morsut的仇家了,而且对方的目的,很可能是她。
Alessandro Morsut派来护送她的人并不少,可对方似乎更是准备充分,很快便占据了优势。
车子里的人,都下车应敌,只留了晨落一人在车上守着她。
晨落看着双方胜败几成定局,之所以可以撑到现在,是因为对方有所顾及,子弹都避开了车子。
可是,这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来人的目的,毫无疑问的,就是汶希。
他的眸光微微一变,手上的动作还未开始,却已被汶希一笑止住:“怎么,打算抛弃你的兄弟,就这么开着车带我突围?”
他心内苦笑,那么多年的相伴,她太了解他,可是,又似乎并不了解。
转过头不去看她似笑非笑的神色,晨落淡淡开口:“我只要你没事,其他的,管不了那么多。”
他没有迟疑,很快发动了车子,一面对着汶希开口:“把身子低下,越低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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