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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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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一远努力的想要活动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却因为眩晕和疼痛,终是不能够,重又颓然的躺回去地面。
  汶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忙俯身过去,轻问:“你怎么样?”
  他对她微微一笑:“糟糕,我好象撞到头了。”
  她忙伸手探向他的后脑,在一块突起的硬石之上,有温热的液体,一片粘稠的红。
  来不及心惊或者多说什么,她迅速拉开自己的背包,用备用的药材帮他做简易的止血和包扎处理,他的伤势虽然不致命,却也并不轻松。
  他逐渐涣散和疲惫的神志里面,只看得见她纤细洁白的手指不断在眼前晃动,动作轻柔,手法熟练。
  于是他模糊的笑:“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也懂得护理。”
  汶希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浅浅回他一笑:“我很小的时候就有学医理知识,是西西里顶好的外科医生——至少恭维我的人是这么说的。”
  “可你自己的身体却照顾得并不好。”
  其实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果然,汶希的微笑一凉,声音淡淡传来:“我并不是为我自己学的。”
  会学这些,统统只为了一个人,即便并没有什么机会能用得到。
  也不曾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以实践,也算是救人一命,她本不习惯欠人人情的,却执意闯进他的生活,太多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因此,再不愿欠他更多。
  他伤口的血很快止住了,英俊的脸上却是一片倦意,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汶希的把他的头抱到自己怀里,开口道:“你听着,最迟三天,会有人来找到我们的,所以,你撑下去,知道吗?”
  她的话语在他逐渐混沌的脑海中只留下了模糊的印象,他有些迟缓的拼凑着她所说每个字的意思,然后缓慢而释然的笑了:“真好,你不会有事。”
  她看着他,他眼底那些逐渐涣散的光芒带着真心实意的松弛和安心,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长长的羽睫遮住了她略微怜悯和不忍的眸光,她的语气轻柔,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们都不会有事。”
  这一刻,在她心底,即便不是出于爱情,也是有感情的。
  夜间气温骤降,她的背包里只有药品和少量食物,帐篷和衣物被他扔在了山顶的位置,她根本不可能拿得回来。
  何一远没能撑住,已经倦极闭上了眼睛,她隔一段时间便伸手探向他的鼻息,即便微弱,却一直轻缓存在。
  其实想来也好笑,她看过他的伤口,知道并不算太严重,现下的昏迷或者只是沉睡,不过是失血之后的正常反应,到底是自己太怕再继续欠他更多,才会这样在意。
  夜越深,而气温越低,她明白他的情况是再经不得冷的,而她自己,也并不想冻死在这山林。
  三天,最多三天。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是在这之前却只能靠自己。
  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她动手脱他身上的外套,然后是自己的。
  她搂着沉睡中他的身体,再把两人的外套严严实实的盖在身上,彼此紧紧依偎着取暖。
  生命面前,太多的计较反倒可笑,况且,她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或许是因为太倦了,这样冷的环境下,她竟然睡了过去,直到凌晨的时候才悠然转醒,同样是因为冷。
  汶希从何一远怀里抬起头来,却不意对上他睁着的眼睛,带着模糊和迷惘,在昏暗的光线中,却又异常明亮。
  她注意到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和眼底的迷糊,心里明白他多半是因为伤口感染外加受寒而引起了发烧。
  伸手想要探他额头的温度,刚有动作便被他紧紧握住。
  他看着她,她在他怀里,他根本不敢妄动,害怕任何一个轻微的举止都会惊醒这个美好得不可思议的梦境。
  汶希任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半晌,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得看看你烧得怎样。”
  而他没有放手,呓语一般的看着她开口:“汶希,这一次,请你不要消失得那么快。”
  她一怔之后已经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而他混沌的大脑终于放弃思索,把眼前的一切当做是过去无数次梦境中最美好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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