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劫
她看着国安痛得脸色都发白了,淡淡的以意大利语对那个黑衣男子吩咐:“别弄疼她,但是等我走了再松手。”
保镖闻言立刻松了手劲,而汶希不再停留和回望,直接向门外走去。
国安听不懂她说的话,眼见得她要走,而自己手臂上的疼痛虽然减轻,却仍是挣脱不得,于是只好不管不顾的大声冲着汶希叫嚷:“聂汶希,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凭什么招惹了他又抛弃他,就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吗?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他们知道你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吗?净会玩弄别人的感情……”
汶希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听了她的言语又转回过身来,淡淡带笑的看着她。
她只这样站着,什么也没说,唇边眼底甚至带着浅淡的笑意,可是,国安的声音却不自觉的渐渐小了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而这时,汶希却是微微一笑摇头,声音清浅传来:“小孩子单纯是好,但不代表可以口无遮拦,我个人认为那是没有家教。”
国安气得一时语塞,汶希却不再停留,直接下楼。
转身的刹那,国安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如云的鬓间,仿佛藏了一朵刺目的白花。
楼下,晨落见她下来,微笑着替她开了车门。
汶希坐了进去,晨落跟着在她身边坐下,关了车门。
他拿过她手里的画夹,她并没有抗拒,任他打开,然后,一页一页的图纸便展现在了眼前,黑色的底,昏暗的色调,画的,却是最精良的武器装备。
晨落微微一叹:“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接近他,是为了这个。”
汶希唇角勾出微讽的弧度:“别把自己想得无所不能。”
晨落看着她,摇头,眼色却是极为认真:“你接近他的时机太过凑巧,恰恰是他进乌里扬诺夫兵工厂实习的红榜张贴后没多久。”
汶希转眸看他,眼底渐凉:“你一定要和我说这些吗?”
他看着她,伸手将她鬓间那朵白色的小花戴正,终是一叹:“想不到,你回西西里,竟是这样的一个契机。”
她格开他的手:“父亲的葬礼结束我就走。”
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吩咐开车。
心底却在无声叹息,只怕那时由不得你了,汶希。
车子往机场的方向驶去,晨落却注意到车后的一道熟悉身影,瞥了一眼身旁的汶希,她却没注意到,于是他沉下声音,视线却一直透过倒车镜看那个越来越小的人影。
何一远。
当初进入乌里扬诺夫兵工厂实习的三个人中,又或者,历年的实习生中,只有他一人,无论威胁利诱,都是不为所动的。
而方才从汶希那简单的几页图纸中已经可以看出,他的造诣和天赋,显而易见是最高的。
待到何一远的身影终于不见,晨落将视线移到手中的图纸上,若是回去以后迅速改良投产,或许能够赶得及这一场浩劫。
而汶希公寓楼下,何一远看着车子远去,定定站着,一步也没有追。
国安很快冲下楼来,拉着他的手喊他的名字,他也不理,眼睛只是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
“一远哥,一远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国安的样子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而何一远的唇边,却奇异的,缓缓勾出一个微笑:“汶希,你还不明白吗,我说过,不管过往将来,我是再不可能放开你的了。”
淡定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何一远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开,不带半点迟疑,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第二十三回
“今天,我们会集在这里,是为了纪念一位善者……”
不见了记忆中的碧空如洗,西西里的天幕,此刻,一片惨淡与阴霾,牧师的声音在墓园安静的回响,如布道一般,又如同,骤变之前的宁静。
汶希穿了黑色的衣裳,站在墓碑前,看照片上的老者,并不明亮的光影之下,他的轮廓是出人意料的柔和,或许是因为死亡的缘故,无端镀上了一层安详肃穆的色彩,她在那一刻,微微一笑,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年轻时,是何等的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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