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劫
她极目望去,并没有见到那个叫聂湛的男子。
老者离世,她的任务也随之结束,重又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她再没有见过聂湛,无论怎样的费心打听也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生活,却还是要继续。
后来,她恋爱了,男朋友是个年轻的外科医生,并不十分英俊,但待她极好。
再后来,医生打算到美国发展,想让她也一块去,在自由女神像下,举行他们的婚礼。
心里不期然的就想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盛满冷颓和漫不经心,她闭上眼,再睁开,看着医生满脸的期望,轻轻说好。
临行的前一天,她到何一远的墓前祭奠,她陪伴他走完最后的岁月,他待她一直很好。
现如今,她要走了,想最后一次来看看他。
是医生开着车子陪她一块去的,一路走在墓园的小径上,由于时间已晚的缘故,很是安静,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咦,还有人和我们一样选在这个时间来看他。”
未婚夫的话语拉回了她的思绪,安然抬头,一眼便看到了何一远墓前静坐着的人,只是一个遥远的背影,却偏偏有着难以言喻的高贵与冷颓。
她的心,在那一刻,狂乱不已,犹如不受控制一般。
定定站住,动弹不得分毫,视线更是无法移开。
未婚夫见她停住,有些奇怪的转头问道:“怎么不走了?”
她深深的吸气,一下,两下,然后缓缓伸手,挽了身旁人的手一道转身,往来路走去。
未婚夫越发的奇怪,却仍是配合的随她一道往回走,只是嘴上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都到这里了,也不上去看一下?”
安然看着前方,缓缓微笑:“不用,已经在我心里了。”
番外
他七岁那年,她不过才四岁,小小的女孩子,有着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纯真得如同天使。
她喜欢跟在他身后,用轻轻软软的嗓音喊他,哥哥,哥哥,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飞舞。
那时,他们生活在罗马城最脏最乱的贫民窟里,周围住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他的妹妹,尽管还小,可是漂亮得如同小天使一样的脸蛋,却总能引发那些黑人孩子,那些地痞流氓们不怀好意的逗弄。
巷口有一条昏暗深长的窄小胡同,那是他上学和汶希上幼儿园的必经之路,母亲忙于生计,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照料他们,于是每天总是他们兄妹结伴而行。
他不记得在那条小胡同里打过多少次架,每一次,面对的都是年龄和人数均超过他许多的对手,他知道自己绝无可能赢得过他们所有,所做的,只是一面紧紧护住汶希,一面只对着为首的一人动手。
其余人等在他身上的拳打脚踢他全然不理,只死死的撑着,不要命一样发狠的将拳头落到为首一人身上,他知道,一旦那人倒下了,一切也就可以暂告一个段落,而他,绝不能先于那人倒下,因为他的身边,还有汝希。
他的希希,是从来不哭的,即便是面对那么多人的欺侮孤立,可是,却在看到他身上的伤时,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她哭泣的时候很安静,不吵不闹,只是静静的掉眼泪,一声不吭。
他看着那些晶莹泪滴,看着她身上粗鄙的衣裳,对她微笑,希希不怕,哥哥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机会来得太快,在他尚未有任何动作之前,他的父亲找到了他,那时的他,并不清楚Tencati家族的接班人意味着什么,却答应得毫不迟疑。
那时的他,只要汶希能远离那些肮脏混乱,什么样的条件都会接受。
那个他该称之为父亲的陌生男人,看他的眼睛里有欣赏,有兴味,有浓重的黑暗,惟独没有,骨肉间的血脉亲情。
于是他平静开口:“作为交换,希希要和我一起。”
他十四岁的时候,她十一岁。
那一年,他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杀。
子弹打在左胸口,血不断的涌出,锥心刺骨的疼。
那时他刚下飞机,结束了在南美为期一年的又一轮训练,从机场,直接被送往医院急救。
他在医院躺了整整三个月,除了晨落,再见不到任何亲近的人,只有一层又一层严密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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