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记得爱
作者:靡宝
也许兆伦是那朵和她隔水的莲,也许是那只与她分飞的燕,也许是她前世随手摘的一支柳,是她想求却又没有求到的一支签。他们只有短短一段缘。
记得那时,兆伦是如此激动地告诉她他被选中前往战地采访。他说的口沫横飞,她却听得惊心动魄,子弹不长眼,谁来保证他的安全?
他便这样走了,那样自信满满,每次联络,总是说,你耐心等等,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就回来。
同去的记者死亡三人,失踪两人。那是轰动一时的惨剧。
木蓉忽然浑身一震,这个名字她听说过!他便是在那次事件中和兆伦一道失踪的那位记者!
木蓉刚刚冲出办公室,就见苏寒山迎面走了过来,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木医生?”他说,“米拉已经醒来了,我正要请你过去看看。”
木蓉一步跨上去,拉住他问:“你的真名就叫苏寒山?”
苏君一怔,答道:“的确是我真名。”
“您在国内时在哪里供职?”
苏寒山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来。
木蓉缩回手:“苏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有朋友和您同名,但他于八年前在本地失踪。所以……”
“是这样。”苏寒山体谅一笑,他的声音是那么酷似兆伦,口气也是那么熟捻,“我能理解,木医生。但我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木蓉长长呼出一口气,“走吧,我去给你的米拉看看。”
苏寒山忽然腼腆地笑了。呵!这两人该是新婚不久。
米拉一双眼睛是碧绿色,里面有盈盈柔情,说话轻柔动听。她用流利的中文道谢:“木医生,您真是妙手仁心。”
苏寒山在一边解释:“我教了她一点中文,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木蓉夸奖道,“尊夫人是我所见外国人中,成语用得最标准的了!”
“哪里!哪里!”米拉立刻加一句,“木医生过奖。我学正文都是为了山,可是觉得太难,浅尝辄止。偶尔说对一个,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木蓉肃然起敬,这个女子可不简单。
苏寒山过去对,轻轻扶米拉坐起来,给她披上衣服。他说:“我把木医生吓了一跳,她有个失踪的朋友和我同名呢。”
米拉瞪大眼睛,像只吃惊的小鸽子。她问:“是吗?长得像吗?”
木蓉很老实地摇摇头:“不,我并未见过本人。”
米拉遗憾道:“失踪啊,五、六年前这里乱做一团,有亲友失踪也是难免的?”她对丈夫说,“幸好我们都熬过来了,不是吗?”
是啊。
兆伦打来电话,都会说:“你听,刚才又过去一颗炸弹。快听,听到爆炸声了吗?”
那一刻,战争在她耳边特别真切。
她祈祷啊祈祷,希望天上那么多神中,有一个可以听见她的祷告,请让兆伦安全回来吧。
可是没用,炮火声是那么大,掩盖了一切。
木莲当初得知兆伦要做战地记者时,就忿忿不平:“他不是个好男人,他怎么都不为你想想?”
可是木莲怎么知道,大夏天伏在教室温书,这个人会体贴地为她扇扇子;冬天手冷握不住笔,此人会拉过来塞进衣服里。她不知道兆伦拒绝其他女生时说:“我爱木蓉,我想和她结婚。”她不知道兆伦趁她熟睡时表白说:“我自初中第一眼见你时就喜欢上你。”
那个青涩的年代,少男少女在树阴下相遇,知了的欢叫声中他们擦肩而过,走出老远,才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一眼。没想到恰好对方也回过头来。那时木蓉无心一笑,荡起心波层层。
木蓉上网搜索,片刻,五年前的那次事件的新闻资料就出来了。她点开图片,看那个叫苏寒山的人。
呵!是他!看这端正眉目和蔼笑容,正是现在这个苏寒山!
木蓉激动不已,立刻拨打电话回国,给兆伦昔日的同事。对方一听,大喊出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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