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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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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岸,”含霜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每天晚上都到这儿来,”江岸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关爱和怜惜,“这一个月,你的外出实在太多,每次回来都经过这里。这条路太僻静,我有些放心不下。而且,”他的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我觉得,真要出了事,你的这些男朋友,也未必帮得了你。”
  含霜的眼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泪,她慢慢地握住了江岸的手。哦,这只手是那样粗糙,即使透过泪影,也能看出上面布满了茧子。这该是大山里留下的痕迹吧。可是,正是这双粗糙有力的手,正是这个高大英挺的身躯,始终在默默地保护着她,从童年一直到现在。含霜颤抖地抚摩着这双手,抚摩着手上一个又一个的老茧。突然,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不顾一切地扑到江岸的怀里,用力锤打着他坚实的胸膛,哭喊着说:“你坏!你真坏!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陪着我?我没有男朋友,我心中从来没有第二个男人!我只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我只要你!只要你!只要你……”
  她不知道说了几百个“只要你”,然后,她发现,江岸,已经长大了的江岸,第一次像小时侯那样,温存地抱住了她,轻轻地替她擦干了眼泪。他把嘴唇贴在含霜耳边,呼出的热气吹着她的耳垂,痒痒的,酥酥的。含霜嗅到了一股强烈的男子汉的气息,这气息让她迷乱而陶醉。“傻瓜,”江岸感动、温柔而诚挚地说,“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有了我的小姑娘,大哥的心中,还能有第二个女孩吗?”
  就在那个晚上,江岸第一次吻了她。含霜颤栗着,心跳着,脸红着,羞涩而慌乱着……一吻既终,她慌乱得几乎没有感觉。她从睫毛缝里偷窥着江岸,发现他的神色严肃而真诚。这样的男人是值得她终身托付的。于是,在这次并不成功的初吻中,含霜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江岸。
   大学毕业后,江岸被分配到当地一个杂志社当编辑。这样,他可以继续照顾还在读书的含霜。就在那一年,含霜的母亲去世了。一年后,父亲也撒手人寰。临终前,已经说不出话的父亲把含霜和江岸的手放在了一起,用将死之人特有的浑浊而固执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江岸。江岸迎视着那目光,郑重地、坚定地、清清楚楚地说:“您放心,我用自己的生命和人格发誓,我会永远和含霜在一起,照顾她,保护她,宠爱她,直到——生命结束!”
  父亲含笑而去。此刻的含霜,在悲痛中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今后,她的生命,就和江岸的生命紧紧拴在一起了。
   可是,爱情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在含霜毕业的那个暑假,江岸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辞去杂志社的工作,自己开出版社。
   刚听到这个决定,含霜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江岸所在的杂志社,物质基础雄厚,而且长期得到政府的有力支持,待遇相当优厚。辞去这样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而去单枪匹马地开出版社,这简直是开玩笑!于是,两个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冲突。
   “含霜,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了才做出了这个决定,”江岸恳切地说,“你不知道杂志社里弥漫着怎样一股污浊的恶流。当它埋上我的喉咙的时候,除了跳出来,我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什么“恶流”“喉咙”?含霜听不懂。事实上,江岸的许多话她都听不懂。江岸的思想成熟得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年龄,有时他随随便便说上一句话,含霜都要想上好半天,然后,才会明白话中的意思。可她偏偏是那种不爱浪费脑细胞思考的人。于是,很多时候,她只能睁大一双茫然的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江岸,那样子就像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在听爱因斯坦讲相对论。现在,她就这样望着江岸,用自己有限的思维理解着他的话:“你是说,你在那里并不快乐?”
  “不是不快乐,而是相当痛苦!”江岸低沉而沙哑地说,“如果再呆下去,我肯定会窒息而死!”
  “可是,”含霜仍然不理解,“那么多人不都呆下去了吗?”
  “我和他们不一样,”江岸费力地解释着,“我无法去适应这些,因为适应就是一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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