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梦—商采薇
“我在看有没有蔷薇花。”沁蕊的眼睛依然在搜寻着。
“蔷薇?”丁天阳乐了,“你手里碰着的玫瑰花,就属于蔷薇科,你也别舍近求远了。”
沁蕊摇摇头:“这只是个变种,我要找真正的蔷薇。”
“那可不容易,”丁天阳愁眉苦脸地说,“野生的蔷薇并不名贵,也没有什么培养价值,没有人喜爱它,更没有人刻意培养,即使培养了,拿到花市上,又有谁来买呢?”
果然,走遍了整个花市,也没有找到一朵蔷薇。沁蕊向一个花农请教,结果得到了和丁天阳同样的回答。她叹了一口气,又不甘心地问:“那,有没有红色的蔷薇呢?”
花农摇摇头:“只有粉红的,橘红的,正宗的深红色太少见了。我养了一辈子花,也没有见到一朵深红的蔷薇。”
沁蕊又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没有人喜欢,真的没有人喜欢吗?也许,只有像清晓那样的人,才会痴心地喜欢上那朵并不名贵的蔷薇,并傻傻地用自己的血来染红它吧。
转过一个弯,又来到一处菊花展区。这里的菊花种类之全让人叹为观止:雍容华贵的大丽菊,流动纤巧的悬崖菊,一枝独秀的独头菊,潇洒飘逸的龙爪菊……还有那些说不出名字的菊花。它们大的如一团祥云,圆润丰满,清秀的如飞天仙子,潇洒飘逸。还有的新颖奇特状如龙爪,精细纤巧似发丝,千姿百态,各尽其妙,颜色也是异彩纷呈:有的绿如翡翠;有的嫩黄如柳尖;有的洁白如雪,有的黑紫如墨玉……沁蕊和丁天阳的眼睛都看花了。突然,沁蕊瞥见一位年老的花农那里摆放着许多普通的,却开得极茂盛的金钱菊。在众多名贵的菊花中,它显得那样普通。真怪,居然还有人卖这种随处可见的花。沁蕊禁不住走过去问:“大爷,您这花能卖得出去吗?”
老农露出一丝苦笑:“孩子,那些人不懂啊。都说菊花抗寒耐霜,可那些名贵的品种,哪个不是从温室里出来的。买到家里不精心饲养,过几天就蔫了。还不如买我一盆金钱菊,这花花期长,在广州一年四季都能开花,不是比那些外表好看却难伺候的花强多了吗?”
沁蕊默默咀嚼着老人的花,竟感觉有那么几分道理。一旁的丁天阳突然开了口:“大爷,我们买一盆,好不好?”
“你买它干什么?”沁蕊诧异地问。
丁天阳握紧了沁蕊的手,恳切地说:“沁蕊,我觉得这盆金钱菊就像我给你的爱情。我不想要那种外表美丽却经不住风霜的爱,我宁愿给你一份实实在在的爱,就像金钱菊那样,外表不起眼,却能一年四季蓬蓬勃勃地开着,永远鲜活,永不凋谢。”
沁蕊听得呆了。她突然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美丽的“情话”。老农也似乎被丁天阳的话语打动了,他挑了一盆最茂盛的金钱菊塞到沁蕊的手里,却没有收他的钱。“孩子,”他郑重地说,“就冲着你对这花的理解,和对女朋友的一片诚意,这盆花,我送给你了!”
沁蕊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盆普通的金钱菊,此刻,她觉得,它比花市所有的花都珍贵得多。
晚上,两人来到丁天阳的公寓,一起包了饺子,放了鞭炮,看了春节联欢晚会。十一点半的时候,沁蕊提出回到学校。“学校今天破例零点关大门,再晚了就回不去了。”她解释说。
丁天阳望着沁蕊,目光有些古怪。“沁蕊,”他艰涩地开了口,“你今晚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沁蕊怔了一下,一时间还没有弄清这句话的含义。可是只有片刻,她的脸上就泛起一片潮红,一颗心也慌乱得扑扑直跳。“不,我不能这样!”她几乎是本能地冲口而出。
丁天阳的脸也红了,神色中露着忸怩和窘迫。“沁蕊,”他仿佛要解释什么似的,“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我只是想让咱们俩一起守岁,一起迎接新的一年。我不想孤独地度过除夕之夜。”
沁蕊轻轻地松了口气。原来,丁天阳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是,少女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让她拒绝了丁天阳:“那也不行。我们还没有……,同居一室,总是不妥。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可怕别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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