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那些事
天啊,我看着地上那个安检的小伙儿。
一米七几的身高,大概跟我差不多,虽说看他有点儿单薄,但一个大小伙子怎么着也得有个一百三四十斤吧,居然被人像抓小鸡似的一把抓起来然后当暗器一样地扔出去了!
如果古龙老先生还活着的话,我就打算告诉他,这世间不是只有“七种武器”的,还有这第八种武器!
而且我觉得那小伙儿倒霉倒成这样干脆不要混了算了,先被坏人摔、再被警察摔,他上辈子肯定缺德事儿干多了,你看看这武林高手全让他给遇上了!
另外,关于这个廊桥我得解释一下。
廊桥连接飞机的那一端的右侧有一个门,门外是旋梯,直接到机坪。
一般坐飞机坐的少的人根本都不知道廊桥上还有这样一个门。因为这个门不是给旅客用的,旅客也不能在机坪上瞎溜达,是给机组人员和机务人员用的。所以平时上客的时候那个门前都会站一个安检人员的,就像今天那个倒霉小伙儿。
那个大概也是警察的“没头苍蝇”先反应过来,跟着从廊桥上冲了下去。
然后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乘务长、机长、地面服务处的人、还有后面那些旅客都挤到了廊桥外面看热闹。
第二章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2)
那会儿最高兴的恐怕要数我妈了,我十三岁以前她每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叨叨着,女孩子要站有站样、坐有坐样,要稳稳当当,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笑不露齿,露齿也最多露四颗……
而她之所以追在我屁股后面叨叨是因为我压根儿不听她的,她说的那些我一样儿也做不到!
可是十三岁那年开始,我突然就笑不露齿了,突然就站有站样了,突然就稳稳当当了。
我十七岁那年,顾凌风已经二十三岁了,那年他刚刚从南开大学毕业回到北京。我闻讯赶到他家的时候,他屁股都还没有坐稳。
“凌风哥哥!”我叫他。
他回头的那一刹那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一亮,“叶希?”他上下打量着我,“长大了!漂亮了!”
我笑了,破例露出了六颗牙齿。
那一年的夏天,我们整天呆在一块儿,爬香山,逛大街,串胡同,逛遍了大半个小北京。
当然,这个“我们”指的是我、顾凌风、白灵还有高菲。
那个暑假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假期,我喜欢跟顾凌风在一起,喜欢他柔软的头发、干净的笑容、清澈的眼神和低沉的声音。
我喜欢叫他“凌风哥哥”,高菲和白灵受不了地说我肉麻当有趣。我才不管呢,反正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叫他,他会记住的。
“叶希,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唯一一次单独相处的时候他突然问我。
“你猜。”
“越长越漂亮?”
“这是必然趋势。”
“考一所好大学?”
“也不是。”
“呵呵,那是什么?”
“祖国繁荣富强,人民身体健康!”
他笑了,那笑容温暖得跟冬天里的一小太阳似的,“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祖国繁荣富强,人民身体健康?”我一直认为高尚的人要有高尚的愿望,我就一直觉得这个愿望是一特高尚的愿望。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想去美国。”
“去那儿干吗?”
“你知道吗,那是一个充满了机会和挑战的地方,也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淡定的笑,但眼里的光芒却亮得让我不敢逼视,“叶希,我要走了。我想试试我到底能走多远、飞多高!”
我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阵悲伤,真的,特别悲伤,比跟我妈闹别扭一个月没有零花钱还悲伤!
我没跟他说实话,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做他的新娘!然后才是祖国繁荣富强、人民身体健康。真的,我觉得我一直是个挺有政治觉悟的小孩儿。
暑假结束的时候,顾凌风登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
我们目送他过了安检口,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冲我们挥了挥手,“多保重!再见!”转身便消失在隔离厅的尽头处。
他妈哭了,他爸没哭。白灵哭了,高菲哭了,我没哭。
然后我做了一个让我妈崩溃的决定,我去考了民航学院,毕业后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名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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