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孤男寡女
“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错了。”
“?”
“应该是羊入狼口,色狼的狼。”
“哈哈哈……”妖妖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你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儿!”
“你喜欢我不正经?”
“哈哈,你真逗。难道有说自己是色狼的色狼吗?”
“难道不能做一个诚实的色狼吗?”
妖妖泯着嘴,一本正经地说:“经过昨晚到现在的考证,安生同志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色狼。”
我也一本正经:“我认为安生同志还需要继续考验。”
“哎,说正经的,你不会赶我走吧。”
“不会,只要你不怕我吃了你,起码等老疤回来。”
“老疤?”
“就是你说的玫瑰水手。”
“哦。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见过他。”
“你不会想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一辈子吧?”
“哪里。我大学刚刚毕业,到重庆来,除了看看心仪已久的三峡,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与其到劳务市场去瞎蒙,还不如到先你的广告公司打工,挣的工钱可以扣除我的住宿和伙食费。我是学电脑美术设计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只是我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没关系,书房旁边有间小屋空着,堆放杂物也太可惜了,收拾一下还能放张床和桌子。”
“红袖添香,我求之不得。”
“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床归你买,你是房东嘛!”
我笑着答应了。和一个大学生美女同居,真是他XX的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只是这么个单纯的姑娘,让人有些不忍心下口。
我坐在办公室,透过半开的百叶窗看着外间无所事事的男男女女。小兰仔细地涂着指甲油,一边和阿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阿惠穿了一套新的玫瑰色套裙,只浅浅地依在椅子边上,显然怕把裙子弄皱了,她整理着文件夹,懒懒地应付着小兰,不时拿眼角的余光有点轻蔑地瞟着妖妖。妖妖安静地坐着,想找人搭话,见大家当她只是空气,只好百无聊赖地翻着成航刚才扔给她的公司广告经营资料。成航则完全沉迷在暗黑破坏神游戏中。
这一帮人都是年轻的大学生。刚见着他们的时候,每一个人都雄心勃勃,现在却满足于公司两千多块的月薪。我也上过一年大学,但当我发现那里只能造就一些眼高手低的废物时,就主动退了学,并报名参了军。这事曾经引起过一点震动。一位晚报记者把它描绘成一个从小立志于保卫祖国的热血青年的英雄壮举。更多的人在心里骂我是傻逼,包括我的父母。我家老爷子气得卧床不起,并申明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老妈也生气,但看老爷子已经气成这样了,又反过来劝老爷子。老爷子的气直到死的那天还窝在心头。他患肝癌晚期,已经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但他叫老妈别通知我,所以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后来老妈告诉我,他曾经联络过他的一些老战友,想让我分到一个好点的城市,弄个舒适的能学一技之长的兵种。但由于他的影响力有限,并由于我自己的坚决态度,我终于被分到云南边陲。当时我坚持申请到边疆,也是为了气气老爷子,既然已经退了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自己发配了。
那段时间,我的心情极为恶劣。老爷子或许以为是因为我知道了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的缘故,其实我对这个一点也不在乎。不管我是谁的儿子,我的到来都是一次他XX的意外事故。老妈年轻时是个美人胎子,追求她的人很多。以我老爸的五短身材,老妈正眼也不会看他一眼。那时,老妈因为已经怀了我,才无奈下嫁于他。老爷子一辈子都很严肃,跟我讲话从来象是上党课。当我从知情人口中听到这些的时候,竟有些快慰,觉得从此可以放下建设伟大社会主义的历史重任。当我从学校退学回家,老爷子又苦口婆心地教育我应该在大学学好知识,今后做一个社会主义有用的接班人的时候,我破口而出:“我不想接班捡破鞋!”老爷子当场晕倒。老妈也生气,但她把老爷子送到医院,抹抹泪,又到车站来送我去当兵。车站送行的人挤满了站台,很多人哭得稀里哗啦,我看着老妈,居然有些酸楚,但还是硬着头皮一句话不说,挤进车厢,坐在靠里的位置,不往外看一眼。
ydzbook.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