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你去哪里了,可叫我们担心坏了。”
萧瑜连续几天忧思过重,寝食难安,上楼时走的急了,骤然被两人围上来,眼前黑了一下,踉跄几步,却只道:
“没事。”
小六子急忙跑去倒水,霍祥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沉声道:
“小姐,三爷事已至此,您节哀顺便,万万要保重身体啊,云老板这边还要依仗您呢。”
萧瑜点了点头,“我理会得,安排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办妥了小姐,美国那边都联系好了,咱随时都能动身,正好您就当散散心了吧。”
“不是我。”萧瑜沉默了片刻,抬头望向霍祥,目光幽深:“是你,霍祥,你替我陪梁瑾去美国。”
“我?”霍祥目瞪口呆,语无伦次道:“小姐,您不亲自跟着?我,小的我从来没出过国,这怎么成......”
“我暂时不能走,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你跟在我身边许多年,是我最过信任之人,只有把梁瑾托付给你我才放心。”
萧瑜轻叹了一口气,安抚他道:“莫慌,我自然还会安排其他人与你们同行,你只替我和小六子照顾好梁瑾便好。你以前不是一直埋怨当年我们出国只带了霍吉没带着你吗?这回你可得偿所愿了。”
“......小姐吩咐,霍祥照办。”
霍祥肃容鞠躬应承下来,却欲言又止。
萧瑜笑了笑:“放心,我知道此去美国遥遥无期,梁瑾的病不是一时半刻能治好的。你惯常是个顾家的,上月家里又新添了个大胖小子,过一段时间,我便派人将你家中妻儿送去和你团聚,你且安心留在那边吧。”
霍祥一愣,顿时眼眶泛红,又鞠了个大躬:“小姐,您待霍祥恩重如山,小的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萧瑜颔首,疲惫的摆了摆手:“好了,我知晓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小姐。”
.
是夜,病房里面一片漆黑静谧。
萧瑜走到梁瑾的病床边,却也没有开灯,只轻手轻脚坐了下来,借着窗外月光雪色,望着床上昏迷之人的脸庞。
连呼吸都是轻缓的,似乎唯恐惊醒了他一般。
她伸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轻笑了笑,
“要一个人去美国治病了,怕不怕?嘿,我都忘了,你早就不是当年燕子胡同那个小戏子了,云老板可是去过巴黎卢浮宫,演过美国百老汇的名角儿,这点小场面实在不在话下。若真是这样,那我可就放心多了。”
“你还记得廖三哥吗?就是当年去小四合院揶揄咱俩,喝醉酒就赖在那里赶也赶不走那个。”
“他死了。”
“我心里难受极了,二哥哥不在,我心里的苦水不知能跟谁说。除了我们三个,还有谢大哥,我们一起长大的,再没有人能懂我此时的悲痛了。”
“我受不了他就这样走了,我要做些什么,我必须做些什么。”
她轻轻俯身,将头靠在梁瑾的胸前,低声道:
“你不必担心,我什么事也不会有,你在美国安心治病便好。你不登台,我不看戏,我说过,旁人演的杜丽娘我统统都看不上。”
“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
“等你身子骨好利索了,我接你回家。”
......
一个礼拜以前,协和医院急救室里送来了一位重伤的患者,当时子弹穿透了他的肺部,情况十分危急,医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伤者抢救了回来,两天以后病患伤情稳定,脱离了危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