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反应是,阿绣不曾想到,这世上竟然有男子生得相貌如此好看。
霍锦宁也好看,却是英俊儒雅,斯文少爷,而这云老板的好看却是清秀俊俏,云中谪仙。
他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只一身长长的黑色披风,徐徐摆摆,走过山呼海啸一般热闹的人群,颔首淡笑,却清冷疏离。这些掌声,这些欢呼,这些喝彩,似乎都看不进他眼里。
有人厌他轻狂傲慢,可有人偏爱他清高傲岸,争来辩去,反倒叫他越来越火,名声越来越响。
张肇庆显然是后者,他高声喊着:“云老板云老板!在我心里您才是四大花旦之首!”
身边一人听着不乐意了:“呸!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还想盖过梅老板的风头?”
“你怎么说话呢?说谁绣花枕头?!”
“就说这碧云天这个以色侍人的狐媚子了,怎么着?”
张肇庆一气之下和这人掐起架来,一边喊道:“这有人骂云老板了嘿!”
这周围的人本就是心心念念冲着碧云天来的,一听这话,甭管男女老少,统统不干了,七嘴八舌道:“谁?谁敢骂云老板?”
眼看局面有些失控,周光伟上前一步护着碧云天,大声叫道:
“麻烦让一让,先让云老板进去!”
人群本就拥挤,身边旁人都在不耐烦的推搡、叫骂,阿绣和袁子君忙着两边拉架,一来二去,几人抱着团的齐齐摔倒,
阿绣在最外面,摔得轻些,饶是这般还是一阵头晕眼花。
等缓过神来,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再往上是及地披风的下摆,下意识抬头,正对上那双清冷凤目。
这是阿绣和梁瑾第一次见面,她狼狈的摔在地上,他居高临下淡漠不语,彼时他们尚不知日后二人会有那样千回百转的纠葛,一个心如止水,一个茫然无措。
惊扰到了正主,本来喧闹的人群,瞬间寂静无声。
周光伟见场面尴尬,及时解围,打了个哈哈:“偏赶上今儿个唱《风月宝鉴》,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
阿绣看见那双凤目几不可查的泛起丝丝涟漪,而后轻轻笑了,如春暖花开,如冰雪消融。
“阿绣!”
“阿绣你怎么样?!”
袁子君和张肇庆一左一右的把她扶起来,面对近在咫尺的云老板,张肇庆像做错事的孩子,赧然道:
“对、对不起,云老板,我是见有人骂你,一时冲动才、才打人的,惊扰到了您,实在是,实在是......”
“无妨。”
梁瑾目光淡淡扫过人群,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清者自清,我碧云天是什么人,列位心中自有评判,骂也好赞也好,我终归是要在台上唱下去的,劳诸位费神了。”
“好——”
不知谁领头叫了声,山呼海啸的掌声又再次响起。
梁瑾看向神色激动的张肇庆,依旧语气淡然:“谢谢你维护我,但以后不要再动手打人了。”
“好,好!”张肇庆频频点头,压抑着兴奋:“我一定记住了!”
“快进去吧。”
袁子君趁机道:“我们没买到票,云老板,您行行好,看在我们这么喜欢您的份上,带我们进去看吧!”
梁瑾不应,只回头对周光伟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向几人微微颔首,就掠过他们,进了戏院。
门口的人群这才彻底消停下来,渐渐散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终于人山人海中挤过来的徐白鹭失望道:“这么说我们还是进不去?”